“那就等著稍後伯夫人來了再問,好飯不怕晚,鐘公子辦事也是妥帖的,張家還不敢不給。”趙夫人這般說辭無非也是自我安慰,說鐘行儼辦事妥帖是含蓄的誇讚,其實說白了,那個活土匪一出麵除了搶就是搶,張家恐怕還真支撐不住他的鬨騰糾纏。
梵音心中腹誹,麵子上不能戳破,隻能點頭應和著趙夫人的話,“等一等也無妨,事兒還早著呢,前幾日父親還與我說了,侯府剛剛有了親事,伯府此時也出喜事,而且還是與他有關,明擺著與侯府犯衝,所謂喜事還是簡單些為好,父親隻想讓二姑奶奶踏踏實實的進楊家門,可不添那麼多的瑣碎。”
“沒瞧出來,楊提舉還真是個心思細膩的,這麼想也好!”趙夫人身為這件事的大媒人,心底的壓力也不小,聽梵音這麼一說,她倒是鬆了口氣。
按說趙家與忠奉伯府一直都有來往,但一個是伯府、一個是五品官的家眷,若說交集還真是少的可憐。
這一次也是因為楊家,趙夫人才能與伯府來往密切了些,趙大人與伯爺走的也更近一層,所以趙夫人對梵音才這樣的高看一眼。
梵音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她並沒有怨懟趙夫人心細如發的算計。
各家都求各家的好,原本就與趙家人關係不錯,若都能借上伯府的光,豈不是更好?
互相的攀踩永遠得不到最大的利益,隻有互相的扶持才能有更深的情分,也會看得更高、站的更遠。
各府的夫人們也陸續到場,趙夫人也沒有了空閒的時間與梵音單聊,忙著到前麵去應酬。
梵音抽了個空,跟隨趙月娥去了她的小院歇著,過了半晌,林紅鈺也到了,三個人湊成一堆兒,在一起嘰嘰咕咕的說著這些日子的趣聞。
“你們聽說了嗎?溫家的溫熙雲嫁過去沒幾天就挨了打,就是前幾天的事!”林紅鈺原本就不喜歡溫熙雲,這時說起她的倒黴事,臉上也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模樣。
梵音吐了舌頭,“挨揍?”
趙月娥嚇了一跳,“林姐姐,我二哥可不會動手打人的。”
林紅鈺臉色通紅,輕“呸”了一聲,“正說溫家的事呢,怎麼扯到我的身上了,溫熙雲那個人原本就性子傲的不得了,好像誰都不如她,嫁進高門大戶了,日子不見得就過的多好呢!這才成親幾天啊就挨了打,聽說是去碰侯府二爺的刀,被二爺給發現了,她的膽子也夠大的,玩什麼不好,那等凶物也去碰,宇文侯府的那幾位哪個手上沒沾過血?她也不嫌慎得慌。”
林紅鈺嘀嘀咕咕的諷刺,梵音也覺得心中奇怪,但對溫熙雲她向來是沒什麼好感,“她向來不服輸,卻不知道在宇文侯府能闖出什麼模樣來。”
“那是總覺得自己聰明無比,其實腦子裡都是漿糊。”林紅鈺也覺得自己話語過重,不由偷看了梵音幾眼,見她沒有異樣的目光,也往後收斂著解釋道:“按說都是年紀差不離的姐妹,隻是見過幾次,她總要諷刺彆人抬高自己,其實她父親也不過就是個吏部員外郎罷了,若真是有心計的,倒是攀高的進宮去?”
林紅鈺眼珠一轉,低頭噓聲道:“而且她之前最心儀的人你們猜是誰?”
“誰呀?”趙月娥臉色通紅,她還是十二三的少女,對這等事心懷羞澀。
梵音也投目過去,她純屬於為了娛樂。
“宇、文、信!”林紅鈺一字一頓,“這件事可不是我胡說,很多人都知道!”
趙月娥羞澀的點頭,“我好像聽哥哥說起過。”
梵音瞠目結舌的長大了嘴,心儀宇文信卻嫁給了宇文信的哥哥?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三個人互相對看幾眼,都很識趣的把這個話題揭過不再多說。
趙夫人這會兒有些急。
眼瞧著已經到了開宴的時間了,可惜伯夫人和沈玉娘等人還是沒有來。
若是換做其它府邸的夫人,亦或許是因身份高貴擺個架子,但忠奉伯夫人是向來遵時守時,從來不耍這等做派的,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周圍的管事全都將事安置完畢,隻等趙夫人這裡揮手開宴。
趙夫人有心讓人去伯府問問,可又怕彆人說她不沉穩,遇上點兒事就慌。
正在趙夫人猶豫不決的時候,門外忽然回稟有伯府的人到
趙夫人心中一沉,顯然是出了什麼事,沒讓下人請來客進門,她親自的迎了出去。
“怎麼回事?伯夫人呢?”
來人隻是伯府的一個管事,趙夫人也曾見過。
“伯夫人讓奴才來給您回個話,今兒她與二姑奶奶來不成了,張家鬨事,不肯給改嫁的文書,這件事恐怕不好辦了!”趙夫人張大了嘴,連鐘行儼出麵都沒成?這張家鬨什麼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