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娘促步過來看著梵音,摸摸她的手,擔憂的道:“沒嚇壞吧?”
梵音擠出笑來道:“我沒事,今兒是我的及笄大禮,怎能讓那條癩蛤蟆給攪和了?勞煩二姑奶奶幫忙應酬大家繼續吃,我這就去廚房做幾道素齋為大家添點兒喜!”
梵音的做法無非也是為了給大家壓驚。
沈玉娘擔憂的多看她幾眼,見梵音態度堅定,她也隻能點了點頭,“那你可要小心。”
“放心吧,我沒事。”梵音的話仍舊讓沈玉娘不放心,看向一旁的鐘行儼,“舅公子若無事,就勞煩您陪著她,剛剛也把她嚇壞了,恐怕一時還緩不過來。”
“算了,他陪著,我更怕!”梵音白眼望天,隨即便轉身往大廚房行去,鐘行儼聳肩努嘴,隻朝著沈玉娘一笑,便追了她的後麵而去。
沈玉娘愣了一會兒,才看到鐘氏喊她,沒心思多想便匆匆的過去。
楊誌遠聽趙靖又說了一遍宇文信撂下的話語,氣的暴跳如雷直蹦高,他剛剛被宇文侯府的侍衛給拽住不允動,院內的事根本一無所知。
宇文信離去時根本沒有看他一眼,隻是帶著侍衛離開。
他與越王府的郡主定了親?還要娶自己的女兒為側室?更是誇口看誰敢娶這豈不是讓懷柳無人能嫁?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楊誌遠原地轉圈卻束手無策,“都是我無能,我沒有本事,否則怎麼會讓懷柳受這樣大的委屈,我這個官當的實在太窩心,辭官不做,回鄉下度日,絕對不能讓女兒跟著受連累!”
趙靖與林慶軒在一旁啞口無言,他們也被今日的事給嚇到了!
誰能想到宇文信居然這樣跋扈張狂的與楊家不依不饒,更是誇口看誰敢娶楊懷柳呢?
楊懷柳與他們的關係向來交好,如今處於這等境遇,也實在讓他們跟著無奈。
“楊叔父您也彆太心急,懷柳姑娘是堅忍不拔的性子,她對此事一定會挺得過去,您若再跟著操心著急,倒是讓她也跟著亂了。”林慶軒年長些許,看事情要比趙靖更遠一點兒。
其實他心底想說,即便辭官歸鄉,宇文信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但事涉自己的女兒,他們隻崇敬這位父親愛護女兒的情分,沒有對楊誌遠胡言亂語的失態表示嘲諷。
他們都出身官家,自幼便被父母教導訓斥,婚姻多數都為家中的權勢做了犧牲品,而麵前的楊誌遠隻是為了女兒的幸福可以棄官不做。
不管最後是否施行,這不是任何父親都能夠說得出的話語。
“是啊,楊叔父,您還是彆著急,懷柳呢?怎麼沒瞧見她的人?”趙靖故意的岔開話題,可見自己妹妹和林紅鈺都在一旁,沒有見到楊懷柳表示奇怪。
“懷柳呢?懷柳哪兒去了?”楊誌遠渾渾噩噩的四處去找,待得知梵音去了廚房要為眾人添菜,楊誌遠便奔著那裡而去。
此時梵音正拎著菜刀在“篤篤篤”的切菜。
鐘行儼依靠在門框上逗著道:“宇文信好歹即將也是越王府的女婿,那位郡主性情和藹親切,你去做側室也不會吃虧,何況那個小白臉模樣也不錯,心底也對你真有幾分喜歡,彆人府上的小姐恐怕搶破頭,你怎麼不答應?”
“看他不順眼!”梵音的刀又重幾下,隨即轉頭看著他,“再提這件事,跟你沒完!”
“你也就會跟我厲害,”鐘行儼嘖嘖幾聲,“可惜他這句話一出,敢來提親的恐怕都會縮回去,難道你真獨身一輩子?就一個人?當尼姑可不能吃肉,就你這小身板兒……”鐘行儼上下打量著梵音的身材,“若是再吃素,恐怕就更是火柴棍了!”
“啪!”的一聲,梵音伸手打了他胳膊一下,鐘行儼分毫不疼,倒是嘿嘿一笑,“再捶捶?胳膊這兩天正是有點兒酸。”
“臭無賴!”梵音怒罵一聲,心底一股子氣又軟了下來。
其實她是在發泄著心底的抑鬱,菜板都被剁出了一條深深的紋痕。
她想要找尋其它的事來逃避剛剛與宇文信的糾葛,可鐘行儼不容許她逃避,而是讓她正視、麵對。
這個死家夥兒,太討厭了!
梵音的眼裡湧了點兒淚,仰頭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那又能怎麼辦?大不了一個人一輩子也挺好。”
鐘行儼一直看著她,看著她把眼淚憋回去,看著她落寞神傷的失落,衝到嘴邊兒的話又咽了回去,“那個小白臉近期會忙著與越王府郡主的婚事,不會再來挑釁找麻煩,沈玉娘真的嫁到你們家來,他也不敢再這般放肆,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那我能做什麼呢?”梵音看著手上的菜刀,“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