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郗霧才覺得解脫,徑直走出了門口。
天空就像是被劃破了一道口子,瓢潑大雨頃刻間像落珠盤傾盆而下。
盛開的梅花被風雨摧折,地上淩亂散落著細碎的粉白色花瓣。
“郗小姐,靳先生說送您。”
郗霧雙手抱臂,“不必了,我可以打車。”寒潮來襲冷風灌著雨水颼颼的攥進裸露的皮膚。
勞斯萊斯駛出一半又折返回來,司機搖下另一邊的車窗,“郗小姐,靳先生說要和您對一下工作。”
她垂眸看了眼手機,打車平台上數字在跳躍,短短幾分鐘就顯示等待60分鐘以上。
郗霧無奈,拉了幾下副駕駛的門打也打不開。
實在沒忍住,郗霧輕叩了兩下後車窗。
車窗緩緩下降,靳斯則的眼神裡透露出那種“好好看她說”的意思,沒想話術反倒被郗霧占了上風,“靳先生,你不想載沒有必要這麼玩弄人。”
“玩弄?”他壓著桀驁眉眼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說完了?”
郗霧點著頭,靳斯則心裡也壓著股氣,“郗霧,你是不是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隔著車窗輕拍了下身邊的座椅,懨懨開口,“來這邊。”
剛落座,風一下將車門拍上,瞬間隔絕了外頭的濕寒空氣。
“采訪稿…”
“地址。”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靳斯則的嗓音更低沉些,將她倔強的聲音吞沒。
車廂內光線昏暗,靳斯則抱著雙臂,形散意懶地靠著座椅,閉著雙眼看似很累。襯衫領口微敞,半截冷白的脖頸浸沒在夜色裡,落拓不羈的撐出平直瘦削的肩線。
紅色絲帶在出風口飄搖,車內安靜的都能聽見空調吹出暖氣。
以前郗霧最不喜歡上海的冬天,本就濕冷的天氣加上雨水來襲,像個慢性毒藥屬實冷的刺骨。
車臨近路口,郗霧才出聲:“停在這就好,前麵不好掉頭,謝謝。”
靳斯則似乎是被這句話吵醒,微微睜開眼揉了揉太陽穴看向外麵。
司機依郗霧所言,把車停了下來。
撐著傘還沒走幾步,另一邊的車窗被搖了下來,冷風混雜著雨水被灌了進來。
“郗霧。”他喊她。
郗霧應聲下意識的回頭,弓身對上他的黑眸裡多了幾分晦澀不明。
“我有教過你,太早暴露自己的目的隻會一敗塗地。” 他說。
兩人間彼此心領神會,靳斯則說的是她說有男朋友這件事。
郗霧拉高了衣領並沒答話,雨水從她的鞋邊綻開,她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向目的地。
在一片幽暗中看著郗霧的背影,看著她遁身於暮夜中。
靳斯則其實也記不清自己停留了多久,他點了一支煙。看著萬家燈火在黑夜中漸亮,平靜之下深切的悲哀。
“靳先生,現在去哪?”
“去簡柏塗那。”
郗霧從窗口看著勞斯萊斯駛出了長街,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他一向自信慣了。
隻是連郗霧都沒有想到,後來一語成讖。
“她的男朋友”這個詞會令靳斯則如鯁在喉欲壑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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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簡柏塗私人會所的時候,午夜的紙醉金迷才剛剛開始。
簡柏塗呢,靳斯則對他的評價:其他人家的少爺不是跑車裡坐坐,就是在自家公司裝腔拿調的。
他呢?披了一身法學真本事,在自家公司穿著最體麵的西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