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改變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1 / 2)

本該在觥籌交錯間歡快進行的宴會好似成了單調可怕的黑白影片,空氣安靜得嚇人,在場的賓客悄咪咪地收回了擺出鼓掌動作的雙手,他們一個個猶如鵪鶉,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吸引到封正誠的注意力。

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看到這位向來跟神明似的帝國太子出醜。

也幸虧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貴族,掌握著帝國動脈,要是目睹的隻有少數幾個人,怕是都要被封正誠在背後做掉了。

封正誠看著餘安安和謝輕的眼神詭譎難測,像是藏著駭人的深淵,讓人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周圍人的呼吸聲都不由地放輕了些,越來越冷的氣壓已經讓部分穿著較少的女士們輕微地發抖。

所幸的是,在氣氛一度陷入死寂的情況下,謝輕猶如救世主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出去說。”

這話是對著餘安安說的,說完,謝輕便拉著餘安安走出了宴會的大殿。

兩個關鍵人物一出去,尷尬僵硬的氣氛被打破了一個洞。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封正誠雖然沒有阻止,但看不見底的眼睛卻一直注視著二人的背影,直到他的童年好友兼最得力的下屬走過來熟稔地搭上他的肩膀提醒他注意儀態。

在好友來時的眼神示意下,大家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著宴會。

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戒指被按動,肉眼看不見的光暈籠罩了好友和封正誠,隔絕了其他人想要探聽對話的舉動。

“你難道真的喜歡上餘安安了?”好友詫異。

封正誠不置可否地轉身看他,旁人看不到的指尖卻輕輕攥了攥。

腦海裡閃過那張飽滿愛意流淚的麵孔,封正誠很清楚自己又一次因為謝輕失態了。他變得有些不對勁,在剛剛正式走到宴會後,他幾乎是不受控製地就尋找到了謝輕的身影。明明躲在那麼一處偏僻的角落裡,依舊讓周圍的人一看到就挪不開視線。明明口碑差到極致,但那些往日裡說見麵就要找機會教訓他的人們卻什麼都沒有做,隻是眼巴巴地看著他,好似擔心會唐突到他似的。

他就像是再怎麼掩蓋也會被人發現的珍寶。

餘安安的當場表白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所有人的舉動都在暗示著他拋棄謝輕是件多麼沒眼光的事。

“幫我查查餘安安和謝輕見過幾次麵,都因為什麼又做了些什麼。”封正誠語氣不明地吩咐著。

好友應了,他若有所思地說著,“其實我覺得餘安安說的一見鐘情沒有說謊。”

封正誠幽深的瞳孔裡看不出情緒。

“你不覺得謝輕長得真的很好看嗎,我之前一直以為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今天才發現,原來是因為我沒有遇到真正好看的人。”青年吹了個口哨,聲音變得有些微妙,“他好白啊,皮膚也好嫩,你和餘安安不過是拉了下他那白嫩的皮膚就紅彤彤的了,摸起來一定觸感很好,說不定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他的腰也好細,感覺輕輕一攬就能擁在懷裡,說不定身上還有香味呢,不過是想象都讓人——”麵熱。

未完的話生生被封正誠微微變冷的眼神卡在喉嚨裡,好友回過神來,封正誠和他雖然可以相處得和正常朋友一樣,但他很清楚那不過是基於自己沒有踩在對方的底線上。訕訕一笑,他很快就跳過這件事,說起正事,“你猜得果然沒錯,剛剛傳來消息,我們的很多機密文件都被人偷走了,其中還有一些關於君冥度的。我們確實被不知不覺安排進了不少眼線。”

好友歎了口氣,最近各種勢力興起,皇室的權威隱隱有被挑戰的趨向,他本以為隻是巧合,卻沒想到真如封正誠所言,有人趁封正誠不得不親自出場宴會的時候趁機作亂。明明已經做了詳細的防備,他們竟然還是被得手了。

他繼續道,“我感覺現在流傳很廣的君冥度遺產是對方設下的陷阱,我問過軍隊的人和君冥度的那些好友了,他們都不知道君冥度有準備過遺產。”

封正誠已經恢複了往日裡的溫和,“就算是陷阱也要找到並進去,藏有足以動搖皇室的武器,對方拿出了我們不得不冒險的籌碼。”

“我建議帝國在明麵上派薛朗負責這件事。”

“你很看重薛朗?”封正誠噙著不知名的笑意。

“他繼承了君冥度的職位,由他去最合適了。”好友頓了一下,“而且他信息素有問題,真的出了什麼事完全可以推在他身上。”

“那就他吧。”

好友嗯了聲,在結束對話前他忽地皺眉問道,“我們真的要任由餘安安宣傳他那所謂的性彆平等嗎?”

皇室和貴族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階級和不平等,餘安安的舉動何嘗不是在威脅他們的利益。

“他成功不了的。”封正誠語氣平淡,卻沒有解釋。

等到隔絕聲音的戒指被再次按動,賓客們已經開啟了各自的應酬,封正誠神色如常地回到了本來的位置,但視線卻狀似不經意地多次在大門處掃過。

***

而另一邊,被謝輕拉出去的餘安安麵色正浮現出不正常的薄紅,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究竟說了些什麼。

“你喜歡我?”

謝輕重複了餘安安說過的話。

餘安安心臟不由地跳快,他發現謝輕在很認真地看著他。似乎是因為正值中午,燒得正盛的陽光很快就將謝輕嬌嫩的臉頰曬得微紅,說不清究竟是粉還是紅的色彩莫名地增添了曖昧的氣息。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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