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嗬嗬。
紀無笑吟吟地道,“這樣好了,大家幫我家下人乾點活當報酬好了。”
被迫變成仆人的玩家們:“……”嚶,他們就該去另外一隊。
玩家們進入遊戲是來享受生活的,況且現實世界裡科技發達,幾乎所有事情都能靠機器人處理,他們哪裡受過這樣的苦。一個個灰頭土臉,敢怒不敢言地被安排了一堆粗活,被支配的痛苦讓他們麵色如土。
謝輕看著猶如失去了靈魂的玩家們,聽到身邊紀無含笑的聲音,“好可憐啊。”
這個副本或許就是未來遊戲世界被主角徹底操縱後的縮影。
玩家和NPC的身份發生逆轉,玩家成了異類,如果不能變得和普通NPC一樣,就會被抹殺。
謝輕被安排進了主臥,他趁天亮的時候在院子裡走了走,看見部分意誌堅毅的高玩們還在頑強地跟NPC們打探著消息。
等到晚上,謝輕被紀無帶去吃飯,謝輕看了看桌子上由玩家們做出來的大魚大肉,又看了看眼巴巴往這邊瞅著,但隻能守在門邊抱著饅頭啃的站著的玩家,眼眸微垂。
謝輕沒有參與進玩家們的行動,紀無經常在謝輕附近刷臉,玩家們擔心謝輕跟他們接觸會引起紀無的懷疑。
“要去賞月嗎?”回到房間不久後,謝輕就收到了紀無的邀請。
“好。”
謝輕被紀無抱上了屋頂,紀無特意給謝輕拿了個墊子墊在身下,自己則隨意地坐在旁邊。
謝輕抬眸時很平靜,但在看清夜空後,卻微怔了下。
因為現在的夜空實在太過熟悉了,上個世界的他和度冥君一起看過不少次夜空,唯獨有一次令他印象深刻,那次的星空和現在的竟然一模一樣。
他還記得當時度冥君向他指了一顆星星,跟他說那是以他們名字諧音命名的清明星。
他對給新星命名的行為沒什麼看法,但度冥君卻眉眼含光地跟他說,“我們的存在或許會被時間遺忘,但這顆新星會永遠成為我們曾相遇過的見證。”
度冥君當時的眼神很複雜,但其中蘊含的濃鬱情緒卻讓謝輕一直記得,連帶著也記下了那次星空。
他對謝輕笑著說,“我終於遇到你了。”
“今天的月亮果然很美。”
身邊傳來紀無的聲音,謝輕眼睫輕顫著,“有顆星星也很美。”
紀無有些意外,但他笑著道,“那讓我猜猜是哪顆。”
謝輕的思緒還在上個世界的回憶,他記得當時的他也回了一句話。
視線落在一顆普通的亮點上,謝輕忽然一怔,今夜月色甚美,所有的星星都顯得黯淡無光,在他正注視著的那顆卻開始發光閃耀,它閃爍著,光芒蓋過了附近所有的星星,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我希望它能永遠閃耀。
——讓你和我能一眼看到它。
過去和現在重合,謝輕抬眸看著這顆恰好亮起的星星,心尖也跟著顫了下。
在這麼多的星辰裡,唯獨這顆突然變得這麼特殊。
謝輕怔怔地看著,意識到上個世界的情緒還在影響著他,他開始想度冥君在他離開後會是什麼樣的,會跟他曾經說的那樣會常常地望著這顆星辰,然後把它當成他跟他說話嗎。
指尖輕輕一顫,謝輕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他轉身去看紀無,卻感受到了一股微風拂過。
明明正處在夜色,這陣風卻一點都不涼,反而很溫暖,像是有人輕輕撫了他的發在溫柔寵溺地安慰他,就跟上個世界的度冥君一樣。
謝輕覺得心顫得更厲害了,他垂眸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卻看到莊園後山處忽然聚集了無數螢火蟲,在星星點點的照耀下,他看到無數的鮮花正在競相綻放,五顏六色,一點點卻飛快地蔓延,很快就變成了一片花海。在螢火蟲的映襯下美得猶如仙境。
這是極其不科學的,不管是歡快飛舞的螢火蟲,還是根本不在花期的漫地鮮花,完全不是應該發生的場景,但也恰恰因此,眼前這一幕美得令人震撼。
一下子就抓住了謝輕的視線。
“好看嗎?”
謝輕又聽到了紀無有些溫柔的聲音。
他輕輕點了點頭。
“那有開心一點嗎?”
謝輕聞言抬眸看他,但沒有回答。
“疑惑我怎麼察覺到你剛剛不開心?”紀無眉眼含著笑,他聲音很輕,含著很多不知名的情緒,“我怎麼會察覺不到。”
他望向星星點點發光的花海,“就連它們也感受到了,所以才會開花,想要移走你的注意,哄你開心。”
在謝輕微怔的注視下,他聽到了紀無帶著寵溺的聲音。
那一刻,心尖又開始發顫了。
“娘子,就連這方世界都不想讓你傷心難過呢。”
*
美得驚人的花海引起了玩家們的注意,他們隻覺得今天一整天的疲憊都被這一幕洗去了,他們偷偷摸摸地開啟了錄像,將這堪稱奇跡的美景記錄下來。
謝輕想要跟紀無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繼續安靜地看著這一切,跟對方五指相扣,感受著對方熱烈的心跳。
在下來前,謝輕聽到了紀無的聲音。
“娘子,我一直很好奇,錯誤究竟該由誰定義,錯誤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紀無留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還沒等謝輕回答,他又笑著道,“兩天後我們的婚禮會很盛大。”
說罷,他就離開了。
謝輕在下來不久後終於遇到了要和他碰頭的玩家。
玩家先是鬆口氣,又是皺眉,“紀無會對玩家下手應該就是設定要求的,他就是一個控製欲很強的人,覺得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要符合邏輯,但凡是不符合他認為的邏輯的,都會被紀無當成錯誤,然後被弄死。不光是今天針對我們玩家,他之前也以這個理由害死了不少NPC。”
“在紀無眼中,錯誤就該被抹除。”
玩家眼神充滿不屑和不認可,白天被紀無折磨的痛苦都跟著發泄出來,“他當他是誰啊,他有什麼資格評判彆人是不是錯誤,簡直有病。況且憑什麼錯誤就要被抹殺,存在即有意義好嗎?我們商量了商量,覺得不能慣著這種自大狂,準備想個辦法弄死他。”
謝輕看著站在道德最高點批判紀無行為的玩家,他隱隱間明白了主角控製這個副本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