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很快,在蒂莫西露臉的刹那,謝輕就感受到身邊青年不僅呼吸停滯了,身體也變得僵硬到不行。
謝輕用餘光都能看到青年臉上不斷蔓延的紅色。
【輕輕,我怎麼感覺蒂莫西似乎不怎麼待見你。】
謝輕看著麵前雌雄莫辯的少年,很敏銳地感知到了對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不屑和反感。
【嗯,他似乎知道我不是真的勇者。】
謝輕和蒂莫西的對話相當之平淡。
謝輕不是多說話的性子,蒂莫西也不是,在和人相處時,都是彆人在討好蒂莫西,想方設法地找蒂莫西感興趣的話題。
現在謝輕不主動開口,蒂莫西也懶得回答他。
兩人之間很公事公辦地問了問蒂莫西最近的近況,有沒有碰到深淵生物後,就沒話了。
反而是騎士長一直格外熱切,神情激動地和蒂莫西攀談著。
往往騎士長說上五六句話,蒂莫西才會回一聲。
最後蒂莫西聊得不耐煩了,這才又看向謝輕,他像是隨口一說,“聽說勇者隻是揮了一劍便滅殺了巨龍,不知道我有沒有這份榮幸可以見識見識石中劍的威力。”
他含著笑意看著謝輕,但眼神中卻帶著些看好戲的意思。
“弄壞了殿下房間裡的物件就不好了。”謝輕平淡地開口,“以後會有機會的。”
蒂莫西似乎因為謝輕的拒絕而有些不虞,周圍人立馬投來了略帶譴責的視線。
不過蒂莫西也沒有強求,他微微垂下眼眸,陰影打在他的眼簾,讓他顯得有些失落,隻有謝輕看到了他眼底的一絲無趣和譏嘲。
他的舉動讓服侍他的人用更加不讚成的目光看向謝輕。
“我累了。”蒂莫西和小心翼翼的侍衛長又聊了幾句後,便隨口把他們打發走。
但是在謝輕即將踏出宮殿的時候。
蒂莫西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希望勇者的劍不像你這幅打扮一樣藏頭露尾,就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跟在身側的騎士長和侍衛長雖然立馬跟謝輕道歉,說蒂莫西是無意的,但兩人看向蒂莫西的眼神中卻不帶任何譴責,反而是無奈和寵溺。
謝輕隻是看了蒂莫西一眼,便離開了這裡。
“你沒生氣吧。”騎士長攬過了侍衛長要送謝輕去寢宮的任務,試探性地問。
“沒有。”謝輕的聲音依舊平淡,確實是沒動怒的樣子,騎士長也鬆了口氣。
謝輕倒真沒覺得蒂莫西這幅態度有什麼。
如果蒂莫西看出他是冒充者,這樣做完全說得過去。
但是——
有點兒怪怪的。
“也對,誰能舍得對殿下生氣呢,唉,無論見殿下多少次,我都能有被深深驚豔到的感覺。”青年感慨地說道,忽地,他想起了什麼,“你對殿下的態度好平靜啊,我還沒見到有人能對殿下這麼平淡的。”
他狐疑地看著謝輕的麵具,確定這不會遮擋謝輕的視線後,環顧周圍,拉低聲音,“欲擒故縱那套對殿下沒用的,之前也有人這樣過,隻會令殿下更加厭煩。”
係統:【?】它家宿主比蒂莫西好看多了!
謝輕頓了下,“沒有,我有喜歡的人了。”
騎士長聞言恍然,“這樣啊,那就好,我是怕你受到傷害。”
他送至已經安排好的寢宮,便行禮退去。
謝輕剛屏退侍女們沒多久,就感受到身上的一種牽絆被勾動了下。
是和原主定下契約的魔王。
“看樣子挺順利的,你的勇者身份已經被落實了。”魔王的聲音相當漫不經心,“你見到蒂莫西了嗎?”
“嗯。”
謝輕的平淡讓魔王頓了下。
他本來還打算讓謝輕認清自己的身份,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對他的準魔後起心思。
但謝輕這平靜的反應都讓他有些無法說出口了。
想到自己在見到蒂莫西時被驚豔到的感覺和樣子,魔王古怪地看著謝輕。
他這個見慣美人的人都有些失態,謝輕這個普通人怎麼毫無波動,這樣不顯得他的自製力還不如謝輕嗎?
魔王心裡下意識冒出個念頭來。
謝輕該不會審美有問題吧,他的喜好和正常人完全相反。
不過即使謝輕是這幅樣子,魔王還是警告了一句,“你最好離蒂莫西遠點,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魔王這話看似占有欲很強,很重視蒂莫西的樣子。
但謝輕卻能感覺到魔王現在對蒂莫西的喜歡,僅僅局限於皮囊,認為最美之人歸他所有,是某種身份和權勢的象征。
這一點從魔王可以強行突破禁製,去除掉勇者,卻不願以同樣的方式代價擄走蒂莫西就能看出來。
謝輕隨便應了一聲,拿回來話語的主動權,“我要見勇者。”
“你要見他做什麼。”魔王的聲音立馬冷了下來,他打量著謝輕,似乎在進行著某種判斷,眼神中隱隱帶有一些殺意。
謝輕指了指石中劍,“這把劍上似乎留有勇者留下的禁製印記,我雖然能夠拔出它,卻無法發揮劍的威力。如果不解除這個印記,我冒充勇者的真相很快就會被發現。”
魔王眼睛一眯,若有所思地落在劍上,即使相隔極遠,他依舊能憑借著契約的牽絆,探查石中劍的真實情況。
謝輕並不怕他發現什麼,劍裡麵確實有禁製印記,不過和勇者無關,是他剛剛種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