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姐掛斷電話後,就去了附近的海鮮市場。
顧璟忱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卻不知道為什麼。
他的眼皮猛的抬起,“齊信回合楓彆墅。”
一路上顧璟忱的心都很慌亂。
“開快點!”
車子駛入合楓彆墅,還沒停穩,顧璟忱就開門下了車,大步朝房間裡走去。
彆墅裡十分安靜,仿佛沒有任何活物一般。
“燃燃?”
顧璟忱叫了幾聲,無人回應,他兩步並一步,朝她的房間走去。
打開房門,看到浴室門口不斷的往外流水,地上一片鮮紅,染紅了整個地麵。
顧璟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他鼓起巨大的勇氣,打開浴室的門。
顧日?的手搭在浴缸邊緣,手腕上鮮紅的血液,如斷線的血色玉珠,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豔麗的血紅花朵。
一滴,兩滴……
血色玉珠已變成一道血流,順著手臂,一直滑向掌心。
血流是暖的,心卻已經冷了。
她的麵孔是那麼的清冷,猶如冰天雪地裡的冰淩花,毫無血色,雙目緊閉。
他慌張的拿起旁邊的毛巾抱住她的手腕,力氣不知道如何控製,力氣小了,怕血止不住,力氣大了,怕按疼了她。
她明明很怕疼,卻選擇了割腕自殺。
她是有多絕望,才會選擇以死來解脫呢?
“齊信!叫救護車!”
他的臉逐漸漲紅,聲音近乎嘶吼。
齊信聽到顧璟忱的呼喊聲,快速朝樓上跑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愣了一秒,趕緊拿出手機撥了120。
他從沒見過顧總這樣,原本挺拔的身軀,現在彎著背,跪在浴缸旁邊,褲子被血水濕透了,他卻毫不在意。
救護車很快來了。
顧日?被送到人和醫院。
顧璟忱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坐在搶救室門前,手上都是血,白色的襯衣,也被染成了紅色,十分狼狽。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難熬的。
身高八尺的男人,慢慢紅了眼,眼淚從眼角滑落,長這麼大,他第一次感到全身無力,所有的熱情與精力都被抽乾了。
終於,搶救室的燈熄滅了,齊信扶著顧璟忱,艱難的從座椅上站起來。
裴錦言,“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了。隻是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之中。”
顧璟忱想進去看她,被裴錦言拉住,“彆再刺激了她了,除非你真的想她再死一次。搶救的時候,她跟彆的病人不一樣,她毫無活下去的意識。”
“我知道了……”
顧璟忱的聲音低沉沙啞。
他已經失去她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顧日?昏迷了一天一夜,顧璟忱在她床邊守了一天一夜。
等她睜開眼睛,還有些恍惚。
不等她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死去,耳邊就傳來那道熟悉的聲音,“醒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還疼不疼?我去給你叫醫生。”
顧日?的手一空,她這才發現顧璟忱一直握著她的手。
她低垂著眼睛,沒有多餘的反應。
裴錦言進來幫她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醒了就沒事了,你失血過多,可不能再絕食了,還有,要多吃些補血的。”
裴錦言看了一眼顧璟忱,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顧璟忱坐回去,習慣性的去牽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良久,顧璟忱才苦澀的開口,“你好好養傷,等你身體好了,我……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