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淳進殿一看,直接滿頭黑線。
何止是兩宮太後,可是沒少來。
西配殿中一共有五個人,靠窗戶的炕上坐著兩個衣著華貴的中年婦人。
她們的服飾和造型基本都差不多,隻是一個豐潤一個纖瘦。
纖瘦那個就是他剛醒那天,坐在床邊拉著他哭的慈安。
而豐潤那個,就是剛活過來的時候沒給他好臉的慈禧。
載淳快步來到兩宮太後麵前,深施一禮:“兒臣給聖母皇太後、母後皇太後請安。”
慈禧上下打量了一遍載淳,沒說話,也沒動。
慈安則起身過來扶起載淳,淚光盈盈的說:“快讓額娘看看。”
從上到下看了好幾圈,載淳就這麼笑嗬嗬的讓她看。
慈安端詳了好半天,眼淚滑落:“可苦了我的兒,額娘甘願替兒受這苦啊。”說著,開始抽泣起來。
載淳一邊安慰慈安,一邊偷眼看慈禧。
見慈禧沒有什麼特殊變化,隻是在慈安開始哭的時候,眉頭不易察覺的微微皺起,很快又舒展開。
“老東西還挺賊,不高興也不好發作,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什麼貨,都發現不了。”
載淳伸手給慈安擦去淚水:“額娘,朕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不要難過,容易變老。”
看著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皇帝,慈安也是破涕為笑。
“好啦,哭哭鬨鬨的成何體統,還不見過你六叔。”慈禧在一旁說著,雖然語氣平緩,可滿滿的不高興還是溢了出來。
載淳扶慈安坐下,轉身看見身後還有好幾個人。
靠裡麵的是皇後,正笑著看他。
載淳衝她做了個鬼臉兒。
坐在中間的,是一個頭戴雙眼花翎,身穿袞龍袍的一個乾巴瘦的黑老頭兒。雖然歲數沒有那麼老,可是看著像六七十的。
載淳看見他的一瞬間,就知道了他是誰。因為他見過,不是在這裡見過,是在照片上見過。
道光帝六子,鹹豐帝六弟,恭親王,奕?。
載淳看見這個老六,氣兒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在這裡麵攪和,慈禧能這麼飄嗎。
合夥乾掉輔政大臣有你,跟外國列強眉來眼去有你,兩宮垂簾還有你,哪都有你。
可畢竟這位名義上是自己的六叔,當著兩個媽的麵,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沒笑假笑的說:“六叔身體可好?”
奕?站起身來到載淳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六叔好著呢,倒是你啊,可得注意些,可是把我們這些長輩嚇得不輕啊。”
載淳看著眼前的黑老頭,心裡這個鬱悶:“雖然我也不高吧,但你這一副訓兒子的表情是跟誰倆呢。你是我叔又不是我爹,有點太狂了。”
“六叔說的是,害大家擔心了,朕慚愧啊。”
奕?拉著載淳的胳膊說道:“二位嫂子,陛下轉危為安,實是我大清的幸事,不如今年春節慶賀一番,咱們也熱鬨熱鬨如何?”
慈禧笑了,她居然笑了,對我都是拉長個臉,對奕?居然笑了。
慈禧聽完奕?的話,微笑著對他說:“好啊,正合本宮心意,不如六弟辛苦一下,操辦此事。”
慈安看著載淳也是微笑著說:“是啊,我兒大病初愈,恰逢春節將至,是該熱鬨熱鬨衝衝喜氣。”
我這個難受啊,心裡一個勁兒的吐槽:“你倆要不要這麼明顯,一唱一和的,說沒一腿誰信啊。”
載淳伸手攙住奕?:“六叔,您為了朕操心勞力,朕心疼您啊。”
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話六叔可不愛聽,自家侄兒,六叔肝腦塗地也是理所應當。”
這時他旁邊坐著的一個小胖子站起身,走到近前對著載淳說:“陛下,不是還有我呢嗎,你放心,阿瑪忙不過來,臣弟全力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