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笑容更甚:“好,好,我兒有心了。”
慈禧在一旁麵色微變,看著眼前的母慈子孝,心裡一陣翻騰。
慈禧站起身道:“哀家累了,今天就到這兒吧。”說著,徑直走出保和殿。
奕?為首的一眾大臣,見慈禧離席,也都紛紛起身離座。
左宗棠看一大幫人都走了,捅了捅李鴻章:“李大人,恭王爺和那幫人都走了,咱怎麼辦?”
李鴻章瞧了瞧,放下筷子起身說道:“那你我也不宜久留,不如到府上再敘如何?”
左宗棠一拍大腿:“嘿,就等你這句話了。”
說完,拉著李鴻章,和眾人一起離開。
看著空蕩蕩的保和殿,載淳苦笑著:“看似一屋子股肱之臣,可卻都是心懷鬼胎,都在打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李蓮英過來說道:“主子,人都走光了,您也該回宮了。”
載淳站起身:“下麵該做什麼了?”
李蓮英道:“回主子,午夜之後開筆明誌,祭拜聖人、祖宗。”
載淳道:“嗯,知道了,你去安排吧。”
李蓮英拱手:“奴婢遵旨。”
宴席散後,奕?沒有出宮回府,而是帶著王妃瓜爾佳氏,長子載澄,長女榮壽公主來到儲秀宮,給慈禧恭賀新春。
雖然榮壽最受慈禧喜愛,舊居後宮,甚至時常在宮中生活,隨意出入皇宮。但是新春佳節,奕?攜全家而來,慈禧還是高興的。
奕?道:“陛下身龍體完好如初,太後看著精神也比從前好了許多,真是我大清的幸事啊。”
慈禧道:“王爺哪裡話,哀家不重要,皇帝龍體康健才是大清的幸事。”
奕?道:“太後謬矣,陛下抱恙之時,多虧太後穩定朝廷內外,周旋於各國之中,實我大清倚柱,怎可謂不重。”
慈禧歎道:“哎,如今皇帝龍體無恙,哀家當還政與他,也該是頤養天年了。”
雖然慈禧話說得很平淡,可人誰聽了,都能聽出話裡的怨恨與不舍。
奕?自然明白慈禧的深意,捅了一下身邊的載澄。
載澄會意道:“老佛爺此言差矣。”
慈禧一挑眉:“哦?那侄兒且說說,哀家錯在哪裡?”
載澄笑道:“老佛爺請想,陛下雖龍體無恙,可畢竟久病,整日操勞國事尚且力不從心。而太後精神頭兒這麼足,沒病沒災,自當多替陛下分憂。”
“再者,老佛爺深知朝中內外行情,尤其對各國洋人了如指掌,我清國上下都在老佛爺的法眼之中。而陛下卻少經此道,為了大清五運昌隆,老佛爺怎能袖手旁觀。”
慈禧一怒,指著載澄的鼻子道:“妄言小輩,信不信哀家治你大不敬之罪。”雖然話說得犀利,可慈禧慢慢放下手,臉上反而浮現出一絲微笑。
載澄先是一縮脖,隨後伸手照著自己的臉扇了一巴掌:“侄兒該死,侄兒失言,侄兒狂背了。”
慈禧笑著一揮手:“罷了,今天是除夕,哀家且饒了你。”
榮壽公主這時來到慈禧身邊,蹲下身挽著慈禧的胳膊:“老佛爺就饒了弟弟吧,他也是為了咱們大清著急,聽說老佛爺好安享天年,誰不著急啊。”
慈禧看著身邊的榮壽:“就你最會討哀家的歡心。”
榮壽公主一笑:“榮壽就是老佛爺的開心果,專門解老佛爺的心寬。”
慈禧摸著榮壽公主的頭:“好,好,哀家的開心果。”
奕?在一旁笑道:“太後,恰逢新年已至,讓榮壽多陪您些時日,給您增添些喜氣。”
慈禧點頭道:“好,就依王爺。”
又說了些有的沒的,奕?道:“太後,不知這正月一過,是該如何打算?”
慈禧收起剛才輕鬆的笑臉,略有嚴肅地道:“按規矩,還政是理所應當,哪有什麼打算。”
奕?道:“可陛下終究是大病初愈,恐怕不宜過度操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