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高青說,蔡壽會燕子功,並且幾近大成,說明他和那個神秘的燕子門有關。”
“根據史料記載,燕子門起於河北滄州,大刀王五也是出生於河北滄州,所以說,如果這兩個人認識,也能說得通。”
“可是這個節骨眼上,又是大年初一,沒有緊要的事,王五是不會貿然來找他,更何況他還要見我。”
略微思索,載淳道:“高青,明天你去帶點禮物,替朕去三川鏢局,請王壯士進宮見朕。”
高青也沒多問,拱手應和。
載淳又道:“還有啊,你去把蔡壽找來,朕跟他聊聊。”
高青麵色微變:“陛下,眼下老四正在當值,恐怕……”
載淳翻了個白眼:“高青啊高青,你為人沉穩,行為利落,秉性忠貞,就是有時候腦袋不夠轉。”
高青見狀,有點茫然,不知道載淳要說什麼。
載淳道:“你就不會替他一下嗎?”
高青猶豫地道:“那陛下這不是沒人了嗎,萬一……”
載淳實在是忍不了了,對著麵前的木頭一頓比畫,最後氣餒地道:“高青啊,你覺得蔡壽比你差嗎?”
高青堅決地道:“非也,陛下不知,有些方麵,老四遠勝於我。”
載淳終於忍不住了,跳著腳地說道:“那你還怕個球,他在我身邊,你還怕個屁。”
高青沉思了一會,突然臉一紅:“啊,陛、陛下,是臣愚鈍,這就換老四來。”說罷,轉身急匆匆地離開了。
看著高青離開的身影,已經有心無力的載淳一屁股坐在龍椅上,氣呼呼的道:“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一個一根筋、一個鬼心眼、一個缺心眼、一個悶油瓶,還有一個成天隻知道作妖的小舅子,我這團隊都是些什麼奇葩。”
不一會,蔡壽走進養心殿,單子跪地:“叩見陛下。”
載淳知道這夥計說話愛蹦字兒,跟他單獨說什麼,得提前準備好詞,要不直接冷場,他是一點也不尷尬。
他走到龍書案前,扶起蔡壽,比畫著示意他坐下。
可蔡壽就像沒看見一樣,就那麼站著,一動不動。
載淳也沒理他,又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最後好像下了多大決心一樣,揮了兩下拳頭,貌似是在給自己打氣。
他看著蔡壽,莫名其妙地道:“吃了嗎?”
這回輪到蔡壽發懵了,他滿臉疑惑地點了點頭。
載淳繼續道:“吃飽了嗎?”
蔡壽更懵了,完全莫名其妙地看著載淳。
載淳也不理他,自顧自地又轉了兩圈,站定道:“蔡壽,聽說剛才大刀王五來找你?是有什麼事嗎?”
蔡壽從剛才的恍惚中醒過來,點頭道:“敘舊。”
載淳道:“啊,敘舊。朕也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好奇,你們倆舊在哪兒了?”
蔡壽道:“臣幼時與五哥相識,我們是同鄉。”
載淳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沒有接話,反而自顧自地對蔡壽說:“大半個月了,頭一回聽你說超過五個字的話。”
蔡壽徹底被眼前的皇帝給整廢了,表情萎靡,身體僵硬,隨時都有可能自爆。
載淳看他的狀態,忍不住的好笑,可是他是帝王,不能太放肆了,就強憋著沒笑出來。
“不用緊張,朕就是隨便問問。”
“既然你們是同鄉,想必一定是許久未見了,這大過年的,有個老鄉來看你,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聽到載淳這麼說,感覺到了眼前的皇帝並沒有其他意思,蔡壽心裡多少安定了些。
載淳見他表情緩和了許多,也慢慢地道:“你倆許久不見,肯定有說不完的話吧。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嘛!”
蔡壽抬頭看著載淳,像是心裡麵一正一邪兩個小人正在進行著瘋狂的火拚。
過了好一陣,蔡壽突然跪倒:“陛下,五哥叫我不要再查杏花院。”
載淳一聽這話,眉頭緊皺道:“為何?”
蔡壽道:“水太深,很危險。”
載淳眉頭皺得更深:“很危險?朕問你,你怕死嗎?”
蔡壽道:“不怕。”
載淳又問:“那你認為朕怕死嗎?”
蔡壽道:“不知。”
載淳深吸一口氣:“那朕告訴你,朕也不怕,因為朕已經死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