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護軍向前緊走兩步道:“陛下這是要出宮?”
載淳道:“是啊,出去走走。”
護軍問道:“那陛下可有太後懿旨?”
載淳笑著湊到護軍近前,小聲道:“老規矩,你要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挨頓罵。可要是打小報告,就躲不過一頓毒打。二選一,你挑一個?”
因為之前載淳經常出宮,各門的守軍都習以為常。
這個護軍也是經常和載淳打交道,聽他這麼說,以為還像從前一樣,趕緊笑著讓開身子,拱手道:“陛下言重了,奴才們自然曉得分寸。”
載淳點頭道:“嗯,就這樣吧。”說完,帶著高青三人走出東華門。
在門外不遠處,與田海他們彙合,六人直接朝著前門外走去。
來到這裡有些日子了,這還是載淳第一次走出皇宮。
看著街上依然很濃的節日氣息,載淳感歎道:“哎,好一派節日氣象。”
王正誼道:“皇上久居深宮,看著民間這般自然是好奇,隻是又怎知這祥和之下,也少不了多少塗炭啊。”
載淳看著王正誼:“王壯士此話怎講?”
王正誼一邊搖頭一邊道:“哎,這偌大的京城,有多少酒肉臭,就有多少餓死骨。京城尚且如此,這天下之大,恐怕多是不堪,少有祥和啊。”
載淳皺著眉:“是啊,大清幅員遼闊,要想麵麵俱到談何容易。”
隨即,他輕拍了王正誼幾下:“不過你放心,既然朕現在是皇帝,天下百姓就都是朕的子民,朕理應對天下百姓負責。”
王正誼看著這個少年天子,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有崇敬,有畏懼,有期待,而更多的是疑慮。
王正誼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就那麼看著他。
載淳感覺王正誼在看自己,一陣苦笑:“王壯士,是不是覺得朕在說笑?”
王正誼拱手道:“草民不敢。”
載淳笑道:“確實,朕現在不是百姓期待的強國之君,更不太指望朕這個皇帝能乾出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但是,用後世的一句話來說,叫莫欺少年窮,你永遠不可低估一個心裡揣著百姓、揣著天下大事的少年人。”
王正誼道:“皇上,這後世……是什麼意思?”
載淳感覺說禿嚕了,急忙道:“你就當是朕做的一個夢吧,夢話。”
田海在旁邊沒心沒肺地道:“陛下大白天說夢話,比俺還不靠譜。”
載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氣哼哼地對高青道:“回去罰他五天不許吃肉。”
田海一聽就哭喪個臉道:“俺也沒說啥啊。”
載淳又道:“還嘟囔,再罰五天。”
眾人見田海鬱悶得光張嘴不出聲,都搖頭苦笑。
說說笑笑間,載淳來到三川鏢局,進院後也沒耽擱,直接來到了王正誼的房中。
進屋之後,看見一個穿著鏢局製服的年輕人站在桌旁守著,一個大夫坐在床邊,正在為李文龍擦拭身上的血跡。
那青年見王正誼回來,急忙迎了過去:“五哥,您回來了。”
王正誼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他怎麼樣?”
青年道:“血已經止住了,所幸他功底深厚,沒有致命,隻是……”
看見青年一臉為難,王正誼劍眉倒豎:“隻是什麼,快說。”
那個大夫這時站起身,看向王正誼:“隻是他中的那隻暗器有毒。”
“有毒?什麼毒?”王正誼焦急地問道。
大夫道:“具體什麼毒老夫也不知,所以也隻能清除創口,至於解毒,老夫也沒有辦法。”
王正誼問道:“那可否危及性命?”
大夫道:“不好說,現在中毒未深,老夫也用了些解毒的東西,至於性命嗎,就看能不能過了今晚吧。”
王正誼眉頭皺得更緊,站在原地直搓手。
這時,夏紅從載淳身後走過來,輕拍了一下王正誼:“五爺稍安勿躁,我來看看。”
說著,夏紅走到床邊,先是看了看中毒的創口,有湊近聞了聞,隨後從懷裡拿出一個牛皮卷,攤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