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邱少彬說到這有了些怯,“是不是知道你在查他爸了。”
沒錯。
楊厲棟就是當年第九大隊負責人的兒子,三年前從國外回來了,脾氣難以捉摸,喜怒不顯於色,讓人捉摸不透。
回來之後就點名讓簡挽上任。
很難說,他不知道簡挽的身份。
但也很難說,他知道簡挽的身份。
簡挽坐直了些,道:“那個文件的筆跡鑒定出來了嗎?”
柏廷父親簽字的那份文件。
前幾個月李隊長剛給她郵過來的。
郵過來後,簡挽還是覺得起疑。
以她現在的身份翻看以前的項目資料很簡單,她翻找了一個月,終於找到了柏誌賢曾簽過的項目招標書。
她很快將兩份文件給了邱少彬。
托他去做筆跡鑒定。
邱少彬半響才說:“巧的就是這裡。”
簡挽看他。
“我怕在南城走路風聲,所以托好友在臨城做,”邱少彬說:“恰巧,楊厲棟就是去臨城出差。”
“很難不懷疑,他察覺出來什麼。”他合理猜測。
“嗯。”
簡挽反而一直淡淡的,沒什麼情緒上的起伏。
“你要去麼,”邱少彬又問。
“這是工作。”簡挽公事公辦地說。
“保護好自己,”邱少彬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圓圓的眼睛被眼鏡蓋住了,原本淡然的氣質現在也被鏡片隔離開了,變得冰冷,像是高山冰脈。
邱少彬忍不住問:“你真的還要為他繼續查下去麼?”
這個他,邱少彬沒有說名字。
這是他跟簡挽三年來獨有的默契。
簡挽未語,隻是捏著褲子的手攥得很緊。
邱少彬了然,按下了眼裡的光,道:“我最近去京市,完了就去找你,你先把自己保護好,至少在我去之前,彆出事。”
“不會。”說著她就扶了扶眼鏡。
“我知道你可以,”邱少彬指著她的眼鏡,故作輕鬆地打趣著:“但你要不先去配個眼鏡?怕影響你發揮。”
“出差回來再說吧。”簡挽抽過他手下壓得圖紙道:“你把你朋友電話給我,我過去聯係他。”
“好。”邱少彬給她報了一串電話號碼後,又說道:“回來我陪你去配。”
簡挽此時又低頭看圖紙,沒聽清他說什麼。
隻聽見他說:“行麼?”
簡挽抬頭,隨便應了句百搭的話,“嗯,行。”
話落,辦公室內就回到了空蕩蕩的樣子。
隻剩簡挽一人。
良久,簡挽的脊背才泄下了勁。
她放下手中的圖紙,手肘撐在桌子上,將眼鏡摘掉,扔到了一旁。
抬眸,世界變得模糊。
簡挽很短暫的笑了下,還真被邱少彬說對了,又加深了。
她揉著發酸的眉心。
安靜下來後,才終於察覺到左腿的疼痛。
明知道腿不能受涼,她還是將空調調的很低。
不是因為彆的。
而是因為隻有疼痛能讓她忙碌起來,才能讓她清晰的知道,曾經的那些已經回不去了。
突然,敲門聲響起。
簡挽很利落地又把眼鏡戴上,“進。”
小賀把茶泡好了,放下後,他又道:“簡總,楊董讓我給你定了今天下午去臨城的飛機。”
“今天下午?”簡挽納悶。
剛剛邱少彬說是幾天後啊。
“對的,”小賀點頭,“楊董說今天晚上有個應酬,事關幾天後的招標。”
“嗯,”簡挽喝了口茶,壓著心裡泛起的惡心,道:“你定的幾點。”
“下午三點,”小賀看著手表,“六點落地,到達之後會有酒店人員過來接您,休整之後,晚上八點的飯局。”
簡挽點頭。
但小賀卻還沒有走,簡挽又不得不抬頭看他,這才發現他懷裡還抱著個盒子。
“這是楊董讓放下的。”小賀看了眼四周,道:“給您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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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七點,臨城,五星酒店內。
窗簾嚴絲合縫地緊緊拉著,燈光昏暗僅開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空調低至16°,低頭看地上都是煙頭,整個房間像是地獄一般。
簡挽爬坐在地上,視線落在床上那套修身的魚尾裙。
質地很絲滑,是某個大牌禮服,在昏暗的空間裡,這套暗紅的禮服格外炸眼。
她修長白潤的指尖撚滅煙頭,脫下衣服,勾起了那套裙子去了洗手間。
鏡中的她伸手摘下眼鏡,塗了一抹紅唇,皮膚被紅色襯得更加的白。
她的五官很淡,素顏是初戀臉,現在化著紅妝,也不顯突兀,隻覺得妖豔魅惑。
越看越陌生。
簡挽自嘲的失笑了下,想帶隱形眼鏡,卻發現自己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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