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喬在一個月前要跟自己離婚,林家承諾在燕京給李向南安排工作,並且解決戶口問題。
李向南一度認為這件事情會如林衛民所說,會拖到半年之後解決。
卻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候會接到消息。
低頭看了看電報的來源,是林楚喬。
思襯了半天,他猜不透這丫頭心裡在想什麼,索性也就不想了。
反正這件事情儘早的結束,有結果,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察覺到兒子的神情不太對勁,朱秋菊關懷的問道:“兒子,是誰的電報?怎麼還加急啊?是不是單位催你回去呢?
瞧見母親躍躍欲試的表情,李向南臉上湧起一陣古怪,更多的則是擔心母親知道這件事的最終結果後心裡的負擔。
不過回村之後,家裡沒有一個人談論這事兒,想必是母親早就跟家裡人對好了口徑,叫他們不要在自己麵前提這個,害怕自己傷心。
母親的良苦用心,他豈能不知?
這事兒,到底還是要麵對,要解決,也是要知會家裡人的。
“朱阿姨,謝謝您的茶,我還要去彆村送信,就不久坐了!謝謝招待!範平也很有眼力勁,趕緊道謝離開了。
這時李援北幾人也發現了大哥的表情不太對勁,紛紛圍了過來。
“哥,啥事兒啊?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李向南聞言笑了笑,將電報遞給自己母親,“媽,是楚喬的電報!你看看吧!
“楚喬的?朱秋菊一愣,隨即狐疑的接了過去,展開一看,腦袋瞬間有刹那的宕機,幾乎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她撫了撫心口,忍住氣血上湧的勁頭,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
“朝北去祠堂把你爸叫回來,援北,你跟定西去地裡把二叔和三叔也叫回來!咱家開個小會!
“是!見二媽這麼鄭重,三小隻可不敢馬虎,一溜煙的就跑了。
正在水井邊洗著自己衣服的張敬陽,識趣的鑽進了自己房間去了。
“媽~李向南嘴唇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朱秋菊把兒子拉到堂屋裡坐下,笑了笑道:“媽不是不開明的人,你跟楚喬離婚的事情,你高考那時咱就知道了,我心裡有數的……
李向南給母親倒了碗茶,看到母親緊緊抓著那封電報不撒手,知道她心裡沉重,便撫了撫她的背。
等了五六分鐘,李富強李富貴和李富勤三人前後腳進屋,看到朱秋菊和兒子這種站位和表情,立馬感覺事情不妙。
“朝東,帶你兩妹妹去跟小張玩一會兒!”李富強關門的時候囑咐了一句。
“好的!”李朝東很懂事的點點頭,跟心有靈犀的李援北一溜煙的跑了。
大人們不想他們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刨根問底也不會知道。
屋裡就剩下四個大人,以及李向南本人。
朱秋菊把電報遞給李富貴,說道:“看看吧,是楚喬從燕京拍的電報,催南南回去離婚的!”
“真的要離?”李富貴的手腕抖了抖,還是接過了電報,看了一眼後遞給李富勤,接著後者又遞給了李富強。
幾人看了一圈,朱秋菊才道:“說說吧,都什麼想法?咱們家很民主,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李富貴不說話,在沉默的擼著煙卷。
李富勤低著頭幫他,卷好後自己也抽了起來。
李富強擺了擺手,沒去接老二遞過來的煙卷,抱著胳膊緊鎖著眉頭,靠著長椅閉眼沉思。
“怎麼都不說話?”朱秋菊平靜道:“那我可說了啊?”
“嫂子!”李富勤這時破天荒的沒有嬉皮笑臉,而是慎重道:“我覺得聽南南的吧!”
“嗬,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朱秋菊笑了笑,給老伴兒遞了碗茶,
“楚喬這丫頭雖說長的俊,人也好,當年插隊的時候是十裡八鄉最美的知青,可你們都知道她跟南南的結合,隻是林家求咱們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