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就有多麼害怕,殘忍的話從自己奶奶口中說出來!
她猝然間胸膛起伏,整個人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開了一步,啪嘰摔在了地上,眼神更是驚恐的看著自己奶奶,一瞬間淚流滿麵,花容失色。
“若白,你怎麼……你怎麼了?”
剛剛張口要說出真相的薑桂英也愣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的孫女竟然在此刻有這種無比害怕自己話的神情。
那種驚恐和失望,從那雙淚水漣漣的眼睛裡迸射出來,刺的薑桂英一陣一陣的心痛!
“奶奶,彆說,彆說,求你了,不會的是不是?不,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奶奶,您彆嚇我……我想嫁給向南,求您了……”
秦若白哀求著哭訴著乞憐著,虔誠的態度超越了所有在廟宇中祈禱的僧眾。
“孫兒!你這個傻孩子!你誤會啦!”
聽到孫女都嚇得語無倫次了,薑桂英還能不知道她心裡頭在想什麼嗎?
若白必然是認為那照片中的人是自家的什麼親戚,所以害怕跟向南結不了婚了!
這個傻孩子!
“奶奶,我誤會了?真的麼?”
泫極欲泣的秦若白止住了自己的哭聲,驚喜的神色瞬間重新占據眼底,趕緊支起了腰身。
“傻孩子!”薑桂英將她拉起來,笑著指著照片道:“看坐在這當中的人,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是李向南他爺爺吧?”
“是的,奶奶,難道您認識?”秦若白這時才訝異不已,發覺自己猜的果然沒錯,奶奶確實認識照片中的人,隻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是李向南的爺爺……
不過稍微一思量,她便覺得認識李爺爺,應該是最合理的!
畢竟爺爺奶奶當年戰爭時期,幾乎走遍了祖國南北,很多地方都留下了足跡,認識李爺爺也是情理之中了。
“是啊,這是仲墨啊!”
然而奶奶這句話,卻是讓秦若白摸不著頭腦了。
“仲墨?”秦若白撓了撓頭,有些不理解道:“奶奶,不對啊,我記得向南跟我說,李爺爺叫李德全啊,他爺爺兄弟四個呢,文武全才,是德字輩兒的……”
薑桂英搖了搖頭,笑道:“不會錯了!記得之前李向南他大伯來家裡吃飯的時候,我跟你爺爺都驚訝死了,哪有這麼像的人啊!當時你爺爺還問富強他爹叫什麼,富強也說叫德全,我們心裡也疑惑呢!可看到這照片,我就知道錯不了,富強是仲墨的大兒子,向南是仲墨的孫子!”
可問題來了!
仲墨是誰啊?
秦若白馬上便好奇道:“奶奶,您說的李爺爺叫仲墨,可他是誰啊?您跟爺爺又是怎麼認識他的呢?”
薑桂英卻拍了拍秦若白的手,把照片握在手裡,笑道:“照片可以借我用一下嗎?仲墨是誰,我想讓你爺爺親口跟你說,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這個消息跟你爺爺分享了!今天送小章走,他心裡絕對不好受的!如果知道當年的仲墨還活在世,而且還是向南他爺爺,他必然是高興壞了!你爺爺找仲墨,可不下三十年啊……”
聽到這話,秦若白真是驚呆了,趕緊催促道:“那您快去跟爺爺說,我可以等一等!”
“好,孫女!等著啊!我上樓去了!”薑桂英站起身,緊緊握著那張照片,快步上了樓,來到了二樓書房門口。
深深的吸了吸口氣,她敲門進去,瞧見老伴兒秦縱橫站在窗口,麵前的煙灰缸裡已經插了五六根煙頭,便先把照片放進了口袋,上前問道:
“縱橫,還想著老戰友呢?”
秦縱橫轉頭看著她,歎了口氣:“桂英啊,我全身從上到下,九顆子彈,我還活著!那都是戰友們的命換來的!我如何不想他們呢?犧牲的人我想,活著的人……見一麵少一麵,我更想啊!記得當年仲墨一腳把我踢進戰壕,大腿卻中了鬼子一刀的那一場肉搏戰嗎?”
薑桂英笑著點頭:“記得,那是你們第一次見麵!你後來不止一次說,如果仲墨沒有救你,那一刀就會紮進你喉嚨,龍國大地就再也沒有軍神的傳奇了!你的命早就在班長的第二年死了!”
“是啊,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仲墨哥所賜啊!我活著,他卻廢了一條腿啊!也不知道老哥哥現在死在哪裡,我連上墳吊唁都沒有去處……”
瞧見老伴兒難過到無言,薑桂英上前輕輕把他胳膊挽住,輕聲道:“老秦,你想見仲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