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啊切!啊切!”
火車上,剛剛跟張敬陽王德發去交接處抽完煙回來的李向南,剛剛坐下就連打了三個噴嚏。
“得,這才幾個小時,你這噴嚏就沒停過!我看哪,準是小秦想你想的!”
王德發從行李架上拿了個網兜下來,給幾個人分饅頭,還掏出一瓶豆腐乳,給幾人拿筷子,扁扁嘴揶揄李向南。
眾人聞言笑了笑。
“若白自然是想我的!不過我爸媽我大伯三叔他們肯定也想我!昨天打完電話,富根叔肯定跟家裡人說了,這都在家盼著我回去呢!”
李向南倒是對想念自己的人門清兒。
“那咱幾點能到啊?我屁股都坐扁了!”王德發看向窗外,很是期盼。
“嫌坐的久下一站你下車,搭車趕緊回燕京去!現在車剛過北河省呢!”對麵的江綺桃擺弄著相機,光明正大的調侃他。
“嘿,王熙鳳,我那是嫌棄坐的久嘛,我是趕緊想到紅山縣!”王德發哼了一聲,斜眼看向對麵,瞪視著對方,不服輸道:“那相機你擺弄了一個小時了,你玩明白沒?玩不明白趕緊喊一聲胖哥兒,我教你!”
“去去去,吃你的饅頭去!我自己會!”江綺桃不搭理他。
“嘿喲,水仙花不開花,你還裝起蒜來了!”王德發當即就回懟道。
“胖子,你嫌屁股磨的慌,咱打牌吧?我帶了牌了!”張敬陽顯然對這一趟車幾點到很是熟悉,提前就做了不少攻略了。
李向南當即就同意道:“我看成!小張哥,咱來八十分!我兩一隊!”
“不可能!我才不跟王熙鳳一隊!她臭脾氣!”
“我也不跟刁德一一隊!他沒腦子!”
“……”李向南扯了扯嘴角,隻好無奈道:“成,那我跟桃子一隊!嘿,德發,待會兒殺的你滿臉都是紙條你可彆怨!”
“那不能夠!哼,看看誰輸的多!”王德發嘴角邪笑,看著江綺桃不懷好意起來。
四個人馬上開始發牌活動上。
張之勝在旁聽著,安安靜靜的,嘴角的笑容就沒停止過。
李向南他外婆納著鞋底,見他挺是寂寞,便開口陪著說話:“之勝之前去過南皖省嗎?”
“還沒真去過!之前跟家父倒是去過幾次西川,那是我出的最遠的門了!這坐火車也是頭一遭,以前跟家父出門,總是一站路一站路的往前趕,賣賣字畫就能在一地盤桓久一點……”
見他語氣之間回憶從前滿是唏噓和懷念,外婆笑道:“南皖是個好地方,特彆是南邊,山清水秀的!到了冬天,更是風光無限!雖然你看不見了,但是鼻子照樣能聞到年味兒!之勝啊,你絕不會白來!”
“外婆,我等著的呢!”張之勝點點頭,深以為然。
火車哼哧哼哧的往南一路疾馳,載著滿車人對家的思念抵達一處又一處的故鄉。
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
李向南一行人,就在這樣的年味兒裡,距離家鄉越來越近。
然而在秦家,秦若白的思緒,也早就飛揚在雲端,去追隨李向南,往南飄著。
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讓她得以在最短的時間裡,飛到對方的身邊。
尤其是現在,聽到了爺爺秦縱橫講述了一小部分當年的事情之後,她迫切想要見到對方的心情,就更加急迫了。
“爺爺,原來當年,您跟向南他爺爺,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呢!我可從沒有聽您提起過!”
秦若白唏噓不已,看著沙發對麵的老人目露憧憬和懷念,也很是感慨。
“確實,爸,我嫁進秦家都這麼多年了,可從沒聽您提起過當年這些恩情,原來李向南他爺爺還救過您的命,而且還不止一次!這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哪!”
一旁的溫芳跟薑桂英在擇菜,聞言也很是激動。
薑桂英笑道:“你公公,本來就不是個喜歡拿當年的事情炫耀的人!再說了,這是欠的人情,天大的人情,每說一次,他心裡頭就更念對方一分!就這向南的爺爺,那可是你公公心裡頭一輩子的痛!”
“為啥呢?”溫芳這個兒媳婦不太理解這話。
秦縱橫倒著茶,沉思不語。
秦若白若有所思道:“爺爺,是不是那個時候戰亂,他們李家無緣無故的走失了,您老覺得沒有保護好他們,所以在自責啊?”
“走失?”秦縱橫這時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是走失呢?我記得仲墨兄跟我提起過,他們村兒一起出來的人有好幾十人呢,後來隨著戰事焦灼,死了不少,等到差不多戰事結束的時候,他們那十來個人,就這麼走了!似乎是跟當年的軍長有約定……”
“忽然走了?”秦若白也愣了愣,不太理解道:“他們沒有參軍嗎?部隊不是不可以臨時離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