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爾泰早已沉屙多年,眼見著大限將至,不過是被名貴藥草吊著命而已,兩人曾是劍拔弩張的政敵,也曾攪動過朝堂風雲,或許沒人能想到,他們還能這般平靜地坐下一同喝茶。
“這茶樓著實不錯,低調雅致,倒是便宜了咱們兩個老頭子。”
他們的府邸周圍布滿了眼線,若在府中相聚怕是逃不過皇上的眼睛,才迫不得已兜了這麼一大圈見麵。
“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府邸好,我呀,是早想著致仕了,就怕皇上不肯放,那也沒法子。”
他們鬥了這麼多年,如今誰先走反而能先解脫,“你說皇上是什麼打算,真定了大阿哥?”
張廷玉給鄂爾泰斟了杯茶,“不好說,我倒瞧著不過是皇上的權宜之計,待其他皇子長成,也非大阿哥不可,端看皇上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咱們都是跟大阿哥打過交道的,這位爺可不好惹,皇上前幾日說大阿哥像他,可我倒覺得,大阿哥跟先帝的性子倒有幾分相似。”
提起先帝,兩人都忍不住悵然,他們曾深受先帝重用,隻可惜天不假年,鄂爾泰劇烈咳嗽幾聲,打斷了屋裡安靜的氣氛。
“操心這麼多作甚,誰做皇帝於咱們兩個老頭子而言也沒什麼不同,宦海沉浮這麼多年,臨了反倒畏首畏尾起來,平白讓小輩瞧笑話。”
“不爭了不爭了,再過兩年,我就向皇上請辭回鄉,也鬆鬆快快地過幾天日子。”
“這話我可記著呢,我就不信你能改了性子,前頭有個機會你難道還會放手不成。”
大半個時辰後,兩輛馬車悄無聲息地離了茶樓,小廝進入茶室擦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