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這不是您該問的,若皇上有旨,奴才自會宣讀。”
弘晝與永璜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規規矩矩地在原地跪好,身旁是來來往往的太醫,不多時太後聞訊趕來,一眼就瞧見了跪在外頭的兩人,望向永璜的眼神有些許複雜。
此時已是初冬時節,養心殿寒意漸濃,弘晝與永璜又冷又餓,永璜還好些,弘晝已經搖搖欲墜,幸好永璜在旁邊扶了他一把,才不至於失了禮節。
一直等到戌時,殿裡人聲漸止,李玉這才從臥房裡出來,“貝勒爺,皇上召您進去,請和親王在外等候。”
跪了這麼久,永璜的膝蓋早已麻木,起身的時候有些踉蹌,還沒等緩過來,進了臥房再次撲通一聲跪下,膝蓋砸在青石磚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兒臣給皇阿瑪皇瑪嬤請安,皇阿瑪皇瑪嬤萬福。”
他低頭斂眉,隻能看到放在腳踏上的靴子,上頭繡著吉祥雲紋的花樣,皇上靜靜望著眼前身量已然長成的兒子,他是這般健康,這般年輕,而自己正值壯年卻纏綿病榻,老天爺待他實在不公。
他劇烈咳嗽兩聲,坐在榻邊的太後早已卸了指甲,掏出帕子給他細細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想起適才眾位太醫的囑托,他終究壓下心中的憋悶,聲音也有些乾澀,“朕突發急症,需調養些時日,在朕病愈之前,朕賜你監國之權,務必穩定朝堂,莫要讓賊人有可乘之機。”
兩月前蒙古曾傳來消息,噶爾丹策零怕是壽數將近,達瓦齊早就虎視眈眈,若此時朝堂不穩,難保達瓦齊不會趁機作亂,皇上雖然眷戀權勢,卻能分清輕重緩急,目前最關鍵的便是儘快讓永璜將位置坐穩。
即便將來永璜和他翻臉,大清還是愛新覺羅的大清,不過是從他的碗裡到了永璜碗裡,況且為了人心,永璜應當也不會將事情做得太絕。
可若是被旁人鑽了空子,無論是滿蒙漢哪一族,愛新覺羅全族都會被斬草除根,那他也會成為被天下人唾罵的亡國之君,所以才有了讓永璜監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