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得未曾有(2)(1 / 2)

敦煌九萬場雪 慕清明 5088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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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行之不滿地叨叨:“這麼晚了,她怎麼又來。給人知道了又要害郎主被編排。”

“算了,她此刻來必然是有事。我去見她。”

話畢,李翩撐著書案站了起來,才走兩步似乎想起什麼,對鳴蟬說:“去把我的紅紗衣拿來。”

雲行之一骨碌從地上爬起,嚷道:“外麵好冷的!你的腿……”

李翩擺擺手,意思是不礙事。

雲行之看著他脫下裘皮襖子,披上紅衫,緩慢地走出房門,也不好再說什麼。

*

出了西廂,外邊就是這宅子的內院。

內院很空,什麼擺設都沒。

江南人家總愛弄些小橋流水,河西的貴胄們也附庸風雅,喜歡弄些山石花木擺在庭院裡,最初李翩也想過要不要布置一下,至少放上兩缸水蓮花,可後來想想又作罷。

——無也沒什麼不好。有始於無,無才是一切的開始。

今夜天色陰沉,無星亦無月。

李翩一個人緩步穿過內院,經過垂花門,向外書齋走去。

身前身後都是廂房,都燃著燈燭,偏他一人走在前後都不沾的黑暗裡。

紗衣被風吹起,仿佛暗夜中一抹瀕死的紅。

*

外書齋設在前院,是李翩日常待客之所。

仍舊是沒什麼布置,一張茶案,幾張錦裀,幾個書篋,外加兩個三足幾,簡直低調的不能再低調。

隻是縱然如此,也還是逃不過被人背後議論的宿命,說涼州君是惺惺作態,金銀珠寶恐怕全都藏起來了吧。

此刻,胡綏兒一個人跪坐於外書齋的窗邊,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夜空,看起來似乎十分傷感。

身後傳來很輕很緩的腳步聲。

聽聲音就知道是誰。

胡綏兒沒回頭,也沒起身行禮,仍舊看著窗外,聲音溫柔地說:“你來了。”

“胡小娘子乃小涼公身邊人,三不五時深夜造訪鹿脊居,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李翩立在胡綏兒身後不遠處,語氣平淡。

胡綏兒聽了這話從錦裀上站起來,轉身與李翩麵對麵,一臉委屈的樣子:“涼州君好狠的心,揣著明白裝糊塗。”

話音剛落,李翩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胡綏兒快步走向自己,一把拉起他垂在身側的手,將那隻手用力按在她胸前。

李翩被胡綏兒這魯莽的舉動弄得驚慌失措,他想將手抽出來,剛一動就被胡綏兒再次用力按住。

胡綏兒來的時候外邊原本罩了件裘襖,進門嫌熱,就把裘襖脫了,此刻隻穿一身單薄的霧青廣袖襦。

手按在胸前,隱約能透過那襦衣感受到身體的溫熱。

“這顆心太疼了,尤其是夜深人靜之時,稍不提防就沒完沒了。我控製不住,所以隻能來找你。看見你的時候,心裡才能好受些。”

這話說得深情款款,她那雙泛著淺金的眼睛也霧蒙蒙的。

李翩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他的手仍被胡綏兒抓著按在她胸前,隔著衣衫和肌骨,那裡有一顆心日日夜夜跳動著,不算激烈,卻溫熱而有力量。

“綏兒,把東西還給彆人吧。”許久之後,李翩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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