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失去了所有血親,連黎見煦這位嬌慣了她十年的收養者也去世,結不結婚,和誰結婚,似乎都變成了施願簡單一個念頭就能決定的無聊瑣事。
她把真實而狡猾的目的隱藏在愛意和命中注定的花哨包裝之下,發表了一通時長三分鐘的坦率告白,直將作為接受方的陸觀承哄得整個愣住。
“願願,你是說,你想和我結婚……?”
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欣喜若狂,陸觀承向前傾斜身軀,閃爍的眸中泄露幾分不可置信。
“是啊,怎麼了嗎?”
施願側著下巴與他對視,因心虛而遲疑一秒,又故作理直氣壯地反問道,“不是你說你很愛我,想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嗎?怎麼,現在瞧見我心軟了,你就想反悔了?”
“不、不是這樣的。”
“可黎伯父不是才……”陸觀承怕施願傷心,沒有接著說下去。
“黎叔叔的事,我當然傷心啊。”
施願半睜著一雙狐狸眼,提到這件事心情又陷入了低落,她暗道要是黎見煦還在該有多好,自己能享受無法從逝世的父母身上得到的親情,也不用為沒有著落的將來擔憂。
她想著想著,眼底浮散開隱約的淚光,“可是都過去不少日子了,人總要向前看,況且黎叔叔當初也說過,希望我能早點找到另一半來代替他好好照顧我。”
“如今黎叔叔不在了,你難道不想承擔起責任將我保護好嗎?”
一半為著黎見煦的意外傷感,一半因著得到的可憐巴巴的遺產自艾,施願麵上的表情愈發真情實感,直叫陸觀承的心臟又酸又脹,翻騰出數不清的憐惜情緒來。
幾乎一瞬間,想要娶她的念頭壓倒理智占據了上風。
他半張薄唇,打算鄭重地吐出句“我當然想”,可臨來前,母親得知他要和施願見麵後推心置腹說出的一番言論,又如同頭頂中央空調吹出的熱風般,在耳畔持續不散的作用。
陸觀承的想法頓時變得複雜。
他略作思忖,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了施願搭在茶桌上的細腕,猶豫著問道:“願願,不是我不想和你結婚,隻是……你清楚你們家現在的情況嗎?”
“什麼情況?”
窺見陸觀承言語間的不自然,施願演出來的半真半假表情一滯。
“就在幾天前,黎氏集團向外界公開了內部股權的調整安排,你大哥和你二哥各得百分之二十五,你們家的那個私生子三弟,也有百分之十。”
說到施願時,陸觀承的語氣越發艱澀,“願願,隻有你,你什麼都沒有。”
這些年,施願從未參與過黎氏集團的日常運作。
她也不曾想到,黎見煦遺產的分配情況,居然還要向所有人都公開。
原本打算隻要許沁月守口如瓶,她就能夠在外人察覺自己在黎家的真實地位前趕緊嫁到陸家,現在黎氏集團公開了這一項,豈不是圈子裡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有多麼一文不值?
施願氣得牙根發酸,連日來埋藏在心口的各種負麵情緒像煙花般炸開。
她騰地站起身:“陸觀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你說你愛我,愛的就是我在黎家的身份和背景嗎?黎家的股權我一點都得不到,你就不愛我了是不是?!”
“當然不是——”
遭到施願的誤會,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