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br></br> 在溫簡言話音落地的瞬間, 屍身上膨脹起來的鼓包全都猛地從內爆開，無數黏液咕嘟咕嘟地流淌下來。</br></br> 像是放掉氣的氣球一般，屍的皮膚癟了下來。</br></br> 一個詭異的人形裹在黏黏糊糊的皮膚之中, 在黏液的作用下，那一層人類的皮膚像是浸泡過久的紙張一般慘白柔軟，輕而易舉地剝落下來。</br></br> 啪嗒。啪嗒。</br></br> 皮膚碎塊剝落下來，零零碎碎地落在腳邊。</br></br> 很快, 一個新的“人”出在了原地。</br></br> 它渾身上下的皮膚蒼白粘膩, 四肢和軀乾全都細細長長，沒性征，臉上的五官倒是俱在，但上去卻呆板僵硬，柔軟的眼珠膨脹突出。</br></br> 它的眼珠滾動著, 緩緩落在了不遠處的幾個人類身上：</br></br> “歡迎, 各位遊客……來到，夢幻遊樂園……”</br></br> 它的聲音卡頓而死板，聽上去似乎十分不熟練，像是初生的嬰牙牙學語, 又好像是輸入了特定指令的機器人：“但是……遊客不得隨意窺視服裝與妝容下的工作人員。”</br></br> 幾乎隻是短短數秒, 它的說話就變得越來越熟練。</br></br> 聽上去也越來越像活人。</br></br> “您違規了。”</br></br> 它說道。</br></br> 在聽到“違規”二字的瞬間，聞雅和莉莉絲都不由得呼吸一窒。</br></br> 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了，在這個副本之中, 違規的代價是多麼可怕，可怕到完全無法承擔。</br></br> “……”</br></br> 而溫簡言則是緩緩地眯起雙眼。</br></br> 他記憶向來很好, 凡是出過的規則，無論是門票後的還是園區中的，幾乎所的都倒背如流。</br></br> 他可不記得自己所到的任何規則中這條。</br></br> 不過, 溫簡言迅速地意識到，在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br></br> 很顯，“青蛙”是這個副本的關鍵之一，想要弄明白這個副本究竟怎麼回事，就必須要搞懂青蛙究竟是什麼。</br></br> 但是，在此之前，除了在鬼屋中的那次之外，他們一直都沒機會和暴露身份的“青蛙”進行過麵的接觸。</br></br> 溫簡言飛快地打開後台，激活了天賦。</br></br> 【堪破虛妄之花-1】</br></br> “做好作戰準備。”</br></br> 聞雅警惕地盯著不遠處的青蛙人，壓低聲音道：</br></br> “我的天賦還沒冷卻，在隻使用道具了。”</br></br> “我也是……”</br></br> 莉莉絲點點頭，神情些凝重：“我背包裡攻擊類的隱藏道具，你需要嗎？”</br></br> “好，”聞雅低聲道：“你等一下聽我的口令——”</br></br> 係統商店的道具之中，防護類，控製類和保命類的道具是最多的，當，也還分的功類和指引類，而攻擊類的道具則一個都沒。</br></br> 主播們頂多隻在用積分在生活用品板塊兌換小刀，匕首這些對鬼怪毫無用處，但是卻可以讓人類彼此殘殺的武器。</br></br> 隻從副本中開出來的隱藏道具，才可附加這種攻擊屬性。</br></br> 總來說，在整個夢魘中，攻擊類屬性的天賦和道具都不多——從某種角度上，這個設置也從側麵印證了直播間中那則惡意的口號：</br></br> 娛樂至死，觀眾至上。</br></br> 大分的道具夠給主播一定的反抗和掙紮空間，但是，又不會讓他們強大到不再懼怕任何鬼怪，這樣才帶來最高程度的刺激和節目效果。</br></br> “不行。”</br></br> 但是，還沒等聞雅做些什麼，就一旁的溫簡言打斷了。</br></br> “我們快走。”</br></br> 少年略顯沙啞的嗓音中帶著一點令人不安的嚴肅之意，在狹窄的車廂內回蕩著，讓人下意識地心底一緊：</br></br> “不要麵對抗。”</br></br> 溫簡言神情凝重，視線落空中的那幾行半透明小字之上：</br></br> 【青蛙（成年）：汙染導</br></br> 汙染途徑：規則植入，視覺觀測】</br></br> 和青蛙卵比起來，成年形態的青蛙難纏程度幾乎直接抬了個台階！</br></br> 一旦對方的攻擊方式和精神汙染這機製聯係起來，就會變得極難纏，稍不慎，受到感染，很可就會落到和之前的胖哥一樣的境地，到時候，即使是淨化類的道具也沒辦法把人救回來。</br></br> 更惡心的是，這些汙染途徑實在是防不勝防。</br></br> 第一種概念很好理解，畢竟，在刺激地帶園區的鬼屋中，他們就差點對方偽造的規則害死，所以遊樂園的最後一條規則才會是【不要相信青蛙】。</br></br> 而視覺觀測……</br></br> 溫簡言的視線往地麵上一掃，落在了跌落在黏液中的貓咪毛絨頭套之上。</br></br> 遊樂園的妝容和毛絨外套，本身就是一種阻斷。</br></br> 也就是說，他們實從對方出的瞬間就已汙染了，隻是可程度還不夠深，所以還沒表出症狀來罷了。</br></br> “拉開距離，不要直視！”</br></br> 溫簡言嗓音篤定，擲地聲：</br></br> “不要相信它說的規則，是假的！彆忘了，不要相信青蛙！”</br></br> 聞雅和莉莉絲愣了愣，後彼此對視一眼。</br></br> 對方的樣子，肯定是得到了些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信息。</br></br> “好，聽你的。”</br></br> 她們果斷地點點頭，跟著他一起頭也不回地向第一截車廂外奔去！</br></br> 但是，剛剛來到車廂與車廂之間的交界處時，就隻聽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破空聲——</br></br> “小心！”</br></br> 聞雅一扭頭，瞳孔猛地一縮。</br></br> 在她尖銳急促的提醒之下，幾人紛紛向旁邊閃避過去。</br></br> 之間一條猩紅的，仿佛橡膠板拉長的粘膩舌頭以一種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從背後襲來！猛地黏在了幾人麵前的列車門上。</br></br> “哢啦哢啦——”</br></br> 列車門拽著閉合，發出“哐當”一聲響。</br></br> 滋滋滋。</br></br> 刺耳的，仿佛腐蝕一般的聲音響起。</br></br> 隻某種粘膩的液順著那條長長的舌頭向下流淌，緩緩地淌到了門把手和鎖孔的位置，那片金屬熔在了一起。</br></br> 離開列車的路堵死了。</br></br> 草！</br></br> 此情形，幾人在心中都不由得暗罵一聲。</br></br> “遊客不得隨意窺視服裝與妝容下的工作人員。”</br></br> 青蛙人一步步向前走去，半透明的膠質液在它的腳下發出粘膩的聲響：“您違規了。”</br></br> “我拖住它。”溫簡言加快語速，他快步走向麵前的列車門，視線落在門的金屬軸承之上：</br></br> “你們把門弄開。”</br></br> “好。”聞雅和莉莉絲點點頭。</br></br> 激活屏障道具之時，溫簡言的視線在麵前死死鎖住的列車門上飛快地掃過，心裡飛快地下了判斷：</br></br> 應該頂多一兩分鐘就搞定——</br></br> “哐當哐當……”</br></br> 火車車廂規律的搖晃著，車輪和鐵軌的撞擊聲在耳邊回蕩著。</br></br> 當溫簡言動作迅速而熟練地門軸卸下之時，他突意識到似乎哪裡不太對勁。</br></br> 似乎……火車中的光線變得比剛才暗淡許多？</br></br> 溫簡言猛地意識到了什麼。</br></br> 他瞳孔一縮，猛地扭頭向著車窗外望去。</br></br> 不遠處，隱約可漸漸逼近的漆黑隧道，那大張著的嘴巴在飛快地向著他們靠近，眼馬上就要吞沒於中了。</br></br> “糟糕！隧道！”</br></br> “轟隆隆——”</br></br> 火車尖嘯著駛入隧道之中，下一秒，粘稠而濃重的黑暗來襲，一切都儘數吞沒。</br></br> “喪屍”的抓撓聲再度從車身外響起。</br></br> 媽的，這也太快了！</br></br> 溫簡言咬咬牙：“彆管門了！”</br></br> 雖說不是不使用照明類道具繼續工作，但主要問題是，到了在這個時間段，打不打開車門這件事已沒意義了。</br></br> 離開第個隧道之後，就到了員工守則上所說的那個關鍵點了。</br></br> 他們必須要開啟列車長室內的開關【1才讓列車回到出發點，如果逃離第一截車廂的話，他們最開始的目的就沒辦法達成了。</br></br> 既如此，就隻承擔一點風險了。</br></br> 眼前的黑暗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種優勢，畢竟，黑暗好截斷了對方的中一個汙染途徑——視覺觀測。</br></br> “莉莉絲，你的攻擊類道具是什麼？”溫簡言當機立斷，他提高聲音道：“沒什麼激活條件？”</br></br> 他手中唯一的攻擊道具是福康醫院中得到的那把玩具槍，在這種度極低，照明過差的環境之下，是幾乎無法使用，所以隻寄希望於莉莉絲手中的那個攻擊類道具了。</br></br> “沒激活條件！是刀！”</br></br> 莉莉絲高聲回答。</br></br> 她激活屏障，一枚照明彈砸在地上，借著光亮舉起槍，擊中了向她撲來的一隻喪屍的眉心。</br></br> 她微微一怔。</br></br> 在光線短暫亮起的瞬間，她到了那隻蒼白粘膩的青蛙人出在了“喪屍”的背後，用腫脹突出的雙眼死死地注視著她，嘴巴一張一合，像是脫水的魚：“遊客不得隨意窺視服裝與妝容下的工作人員。”</br></br> “您違規了。”</br></br> 不知道為什麼，莉莉絲感到幾分頭暈目眩。</br></br> 但是，背後的風聲再次響起，她不得不故技重施——</br></br> 照明彈的光亮在車廂內炸開，短暫地驅散了一小片黑暗。</br></br> 她腳下還是不由自主地，軟綿綿地後退了兩步，脊背好像貼到了什麼柔軟而滑膩的東西。</br></br> “遊客不得隨意窺視服裝與妝容下的工作人員。”</br></br> 那聲音就像是緊貼在自己耳根後響起的。</br></br> 莉莉絲一驚，猛地彈起！</br></br> “您違規了。”</br></br> 青蛙人呆板僵硬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它的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根本沒辦法找到來源。</br></br> “不不，我，我沒，你閉嘴——”</br></br> 即使莉莉絲堵住了耳朵，但對方的聲音還是毫無阻隔的傳到了她的耳中：</br></br> “您違規了。”</br></br> 那聲音呆滯而死板，像是卡殼的錄音帶，一遍遍地在耳邊環繞著：“違規了違規了違規違違違違規……”</br></br> 強烈的眩暈感瞬間襲來，地麵，天花板，所的一切都像是在旋轉。</br></br> 天翻地覆，一切都在顛倒，都在遠離，都在逃跑。</br></br>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br></br> 莉莉絲些恍惚地放下手。</br></br> 她記得……</br></br> 上一次出這種感覺的時候，是在……過山車內。</br></br> 整個世界都在崩潰，旋轉，尖叫，大腦就像是一點點地腐蝕融化，變成流淌的漿液，像是陷入了一場無儘的墜落一般。</br></br> “莉莉絲？莉莉絲？”</br></br> 溫簡言意識到不對，提高聲音喊道。</br></br> “……好渴。”</br></br> 莉莉絲的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br></br> 她答非所問地回答道，嗓音聽上去格外恍惚：“……水嗎？”</br></br> “什麼？”</br></br> 溫簡言愣了一下。</br></br> 渴？</br></br>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從心底升起。</br></br> 但是下一秒，更多的喪屍從四麵八方撲來，溫簡言咬緊牙關，用最快速度激活了屏障，不得不拽著回到了戰局之中。</br></br> 聞雅焦急的聲音在不遠處的黑暗中響起：</br></br> “莉莉絲！你在哪裡？你汙染了嗎？！快點回答我——”</br></br> “當啷！”</br></br> 一聲清晰的，金屬碰撞聲響起。</br></br> 黑暗中，似乎是什麼堅硬的東西落地了。</br></br> 溫簡言一怔。</br></br> “轟隆隆——”火車飛馳，發出尖銳的轟鳴，冷風呼呼灌入，前方隱隱顯出白光。</br></br> 出乎意料的是，第次隧道的長度要遠比第二次要短，幾乎和第一次持平。</br></br> 很快，火車頭前方的光亮越擴越大，越擴越大——</br></br> 明亮的白光籠罩了整個車身，和前兩次一樣，所的喪屍再次消失了。</br></br> 聞雅一怔。</br></br> 她猛地扭過頭，向著莉莉絲之前所在的方向去。</br></br> 莉莉絲站在車廂的中央。</br></br> 她的腳下是粘稠滑膩的黏液，身上沒覆蓋任何屏障類道具，毫無阻隔的站在汙染的區域內，從頭到腳都覆蓋著一層黏液。</br></br> 她渾身顫抖著，纖細的身像是一片簌簌發抖的樹葉，臉色蒼白，沒半分血色，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抽走了一般。</br></br>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柔軟的雙手停留在半空中，還保持著握著什麼的姿勢，慘白濕潤的指尖微微哆嗦著。</br></br> 溫簡言和聞雅的視線緩緩向下滑去。</br></br> 地麵之上，在那黏黏糊糊的黏液之中，躺著一片軟踏踏的毛絨套裝。</br></br> 黏液浸濕的貓咪套裝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br></br> 之前那慘白潮濕的青蛙人已不知所蹤，而在那毛絨套裝的深處，躺著一把黏液沾濕的匕首。</br></br> 在注視之下，那匕首緩緩地消散成光點，不了。</br></br> 道具使用過後，就會如此。</br></br> 莉莉絲，緩緩地，一點點地抬起頭：</br></br> “我……”</br></br>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幾乎聽不出原先的音色：“我知道，我汙染了。”</br></br> 莉莉絲顛倒四的說道：</br></br> “我知道，我汙染過一次，我記得，所以我知道……我汙染了。”</br></br> 她用那雙茫的眼珠望著眼前兩人：“所以，我要死了。”</br></br> “既都要死了……”</br></br> 莉莉絲仍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攻擊類道具捅入青蛙身內的姿勢，她那雙漂亮的眼眸中漾起了一層淺淺的淚光，顫抖著說道：</br></br> “，保護你們一次也是好的。”</br></br> 她是顏值主播。</br></br> 漂亮，柔媚，無害。</br></br> 之前的每一個副本之中，她都一直在保護著，他主播負責通關和解密，而她隻需要吸引人氣，保證隊伍裡的積分供應就好了。</br></br> 莉莉絲著自己的保護者們一個個赴死。</br></br> 她害怕死亡。</br></br> 在實生活中，她也隻不過還是一個剛剛畢業沒幾年的大學生。</br></br> 她知道，自己沒那麼聰明的頭腦，沒多麼超凡的身素質，也沒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唯一的價值就是這張過於漂亮的臉蛋。</br></br> 她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個赴死。</br></br> 最開始還會愧疚感，後來也就慢慢的習慣了……或者是麻木了。</br></br> 莉莉絲從來想過，一天，自己居會主動承擔起一個保護者的責任。</br></br> ……這不像她啊。</br></br> 她低下頭，恍惚地注視著自己掌心。</br></br> 這不像她啊。</br></br> “……”</br></br> 在那瞬間，車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br></br> 聞雅的臉色白了：“莉莉，你彆這麼說，趕緊激活屏障，從那裡離開，你不一定真的汙染的，趕緊，趁在還來得及——”</br></br> 她上前一步。</br></br> “彆過來。”</br></br> 莉莉絲的聲音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似的，艱澀而困難：“你……彆……過來。”</br></br> 她的嗓音改變了。</br></br> ——呆滯，僵硬，乾癟。</br></br> 她的皮膚以肉眼可的速度發生了變化，像是水泡脹一般，一點點地變得蒼白粘膩，眼神也逐漸變得恍惚了起來，細白的手指間一點點地生長出蹼一樣的薄膜：</br></br> “我是……”</br></br> 溫簡言眼疾手快地拽住想要衝上前去的聞雅，嗓音乾澀而壓抑：</br></br> “……冷靜。”</br></br> “我是……”</br></br> 莉莉絲像是什麼無形的量操控了一般，她緩慢地俯下身，從地上撿起那身毛絨套裝，自己的兩條腿塞了進去。</br></br> 粘膩的液滴滴答答地向下流淌，那浸濕的毛絨套裝一點點地覆蓋了她的身。</br></br> “我是……”</br></br> 她一邊動作著，一邊喃喃的自言自語。</br></br> 半透明的黏液開始從莉莉絲的皮膚中滲出。</br></br> 她俯下身，在地麵上緩緩地摸索著，尋找著——最終，她撿起貓咪頭套，緩緩地她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br></br> 全套的裝束穿戴好之後，它緩緩地在椅子上做好，不再動了。</br></br> 就像是一個真的大號毛絨玩偶一樣。</br></br> “莉莉……”</br></br> 聞雅的嗓音顫抖著，咬著牙，用哆嗦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呼喚道：</br></br> “莉莉！”</br></br> 身穿貓咪套裝的莉莉絲抬起頭來，向聞雅，用卡頓的嗓音說道：</br></br> “歡迎，各位遊客……來到，夢幻遊樂園……我是……”</br></br> 它說話的語速漸漸常。</br></br> 隔著厚厚的頭套，傳來和所的工作人員完全相同的歡快音色：“我是你們的列車長，請問您什麼需要嗎？”</br></br> “……”</br></br> 聞雅像是雷劈了一樣，站在原地愣住了。</br></br> “哢哢，哢——”</br></br> 列車的發動機發出負載過多的聲響，車輛轟鳴著，窗外飛馳的風景速度一點點地變慢，最終變得清晰起來。</br></br> 溫簡言從列車長室內走了出來。</br></br> 聞雅愣了愣，仿佛如夢初醒。</br></br> 她扭頭向溫簡言，又掃了眼窗外漸漸停止的風景，呆愣了幾秒之後，這才總算反應過來——</br></br> 在剛剛自己發呆的時候，對方進入了列車長室，打開了開關【1所以列車才會慢慢減速。</br></br> “嗚嗚嗚嗚——”</br></br> 汽笛聲響起，緊接著就是叮鈴鈴的鈴聲，示意著前方即入站。</br></br> 【瘋狂小火車】項目結束了。</br></br> 伴隨著火車緩緩停下，從剛才就始終坐在座椅上一動不動的貓咪套裝莉莉絲站起身來，邁開步子，向前走去。</br></br> “等一下！”</br></br> 聞雅一驚，下意識地邁開步伐想要追上她。</br></br> “請問您什麼需要嗎？”</br></br> 穿著貓咪套裝的工作人員扭過頭，用千篇一律的語氣說道：“尊敬的乘客，這個項目已結束了，請您儘快下車，我要開始清點人數了哦。”</br></br> “……”</br></br> 聞雅咬緊牙關，她緩緩地，一點點地搖搖頭：“沒，謝謝您。”</br></br> *</br></br> 雲碧藍和伊麗絲下了車。</br></br> 在進入第個隧道之後，她們就立刻向著列車長室的方向移動，但是，第次隧道的時間比她們想象中的還要短暫，還沒等她們在喪屍襲擊下艱難地走過去，火車就駛離了隧道，並且很快離開。</br></br> 她們知道，列車之所以會停下，一定是因為聞雅她們開關開啟了。</br></br> 畢竟，也隻他們知道如何讓列車停下。</br></br> 由於已人成功通關，【瘋狂小火車】項目再接待新的遊客。</br></br> 車上還活著的主播陸陸續續地下車離開了。</br></br>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雲碧藍和伊麗絲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聞雅和莉莉絲二人。</br></br> 當她們滿腹疑慮的時候，不遠處，出了兩道熟悉的身影。</br></br> 居是聞雅和……</br></br> 雲碧藍的視線落在溫簡言的身上，微微一怔，眼底閃過一絲喜色：“你還活著？”</br></br>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br></br> 她著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後扭頭環視一圈：“莉莉絲呢？”</br></br> 聞雅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br></br> “……”</br></br> 雲碧藍一怔。</br></br> 沒人比她們這些老玩家更清楚，這個動作代表著什麼。</br></br> 在那瞬間，空氣整個凝滯了下來，幾乎讓人無法喘息。</br></br> 最後還是聞雅打破了寂靜，用平靜的語氣問：“我們接下來去哪？”</br></br> 突，溫簡言一怔：</br></br> “對了，我在消失之前，丟給你們的貓咪玩偶呢？”</br></br> “這……”</br></br> 雲碧藍一怔，小心了眼聞雅的臉色，後說道：“在……莉莉絲的身上。”</br></br> 她們知道，溫簡言一開始會選擇這個項目，就是因為莉莉絲的狀態不好，玩偶的話存活率會高上不少。</br></br> 所以就讓莉莉絲攜帶著玩偶。</br></br> 結果沒想到，還是……</br></br> 溫簡言似乎突想到了什麼。</br></br> 他猛的一怔，快速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那卷發-票，一目十行地掃過手中那張長長的紙，用最快速度著上麵的內容。</br></br> 要知道，隻在紀念品激活之後，□□上才會出紀念品的使用規則，所以，雖他們進入了這個貓咪售票的項目，但是卻不知道這個紀念品究竟什麼用處。</br></br> 少年一直陰沉著的麵容一點點地亮了起來。</br></br> “接下來？”</br></br> 幾秒鐘後，溫簡言抬起眼，一雙琥珀色的雙眼閃閃發亮，他向剛剛發問的聞雅，故作神秘地微微一：“去救人，怎麼樣？”</br></br> 什麼？</br></br> 幾人都是一怔，些緩不過神來，呆愣地向溫簡言。</br></br> 聞雅難以置信地眨眨眼：“你……什麼意思？”</br></br> 溫簡言了下：</br></br> “我的意思是，莉莉絲還救。”</br></br> 他微微眯起雙眼，視線飛快地在不遠處的人堆中掃過，似乎在尋找著什麼。</br></br> 很快，溫簡言的視線落在一個熟悉的腦殼之上。</br></br> 人群之中，那頭黃毛顯得格外刺眼。</br></br> 少年唇邊的意緩緩擴大：</br></br> “隻不過，我們可還需要一個老朋友的幫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