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巫燭反射性地愣了一下。
於畫麵消失了。
剩下的,懸浮於黑暗的青年,麵色蒼白,神情關切探究,絲毫不顯狼狽。
他皺眉頭。
那什麼?
自己這個碎片的記憶嗎?
巫燭蹙了下眉,不思考。
這種事沒有必要思考。
他抬,指尖一勾,陰影裹纏著人類青年的身形,將他拽至自己的眼前。
青年的麵孔近在咫尺。
男人居高臨下地垂下眼,視線落在方的臉上。
“做的很好。”
“多謝您的誇讚,”青年微笑來,“畢竟,我您的信徒和主教,這我的命,不嗎?”
他深吸一口氣:
“我清楚,您質疑我的忠誠,懷疑我的真誠……”
溫簡言收斂笑,神情忽然冷漠來,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您的。”
巫燭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人類。
“讚美,服,親吻,宣誓,服……那些全都謊言,隻了活下來的權宜計罷了,”青年漫不經心地眯雙眼,說出一句句半點不摻假的,誠實到殘忍的話語,到最後就連敬語都不帶了。
“還有,你的烙印太他媽疼了,巫燭。”
溫簡言毫無預兆地自爆了。
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自己的虛偽和假麵。
縱越來越多的陰影攀附上身軀,冰冷地絞住脖頸,都還在上癮似的嘚吧嘚,嘚吧嘚。
簡直就像開閘放水,一刻不停。
他愉快地挑釁著方的權威,順將自己先前一步步積累下來的所有優勢都扯的乾乾淨淨——
短短一分鐘。
他就把自己一個溫順的服者,一腳踹回了敵者的位置上。
刻,方吞噬了自己被孕育到近乎完整的碎片,前所未有的強大,而他則斷掉了和直播間的聯係,用光了所有的天賦,簡直就前所未有的弱小。
而這一切,都他親促成的。
“……”
膽大妄的人類。
巫燭的視線落在方的唇上,已經沒有在聽了。
因他本就未真的信過這家夥的忠誠。
第一次見麵,就以謊言愚弄,第二次見麵,更以刀刃向……縱他被切割成片,記憶和識一同破碎,靈魂到神格都不完整,但,自第三次見麵,他的自我識開始漸漸恢複成型開始,巫燭就也沒有信過這家夥口的“服”和“虔誠”。
懵懂不代表愚蠢。
於這個人類,他本就談不上信任,更說不上背叛和憤怒。
但,這不代表他會容忍挑釁。
象征性的服被打破,那麼,原本象征性的和平也就失了義。
他覺得餓。
那一種愉快的饑餓感。
被忍耐已久的欲望喧囂著,渴望著得到滿足。
既然主動撕下了自己虛假的偽裝,那麼……就該承受打破平衡可能帶來的後果。
陰影纏繞上青年的脖頸,雖然不他的掌,但卻仍他的一部分。
巫燭能夠感受到人類皮膚的溫度,柔膩的質感,脆弱的喉骨,在聲音微微震顫著,血液在皮膚下奔湧,散發出熱度。
忽的,腦海的畫麵毫無預兆地躍然而出。
琥珀色的,羞窘而憤怒,覆著水光的眼,柔韌修長的身軀,被撕開下擺的紅裙和細長小腿上閃爍著珍珠光澤的長襪——
軀體在壓製下彈跳,受製於人的青年發出慍怒的咒罵。
那些碎片陌生而詭異。
突兀的像來自於另外一個次元,但卻切切實實地存在著。
栩栩如生。
“?!”
巫燭愣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驚愕的神色。
那什麼?
什麼——
短暫的混亂,他視線的餘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人類的唇上。
那張討人厭的嘴。
輕而易舉地製造出真話與謊言,話語裡裹著子彈或毒藥。
咒罵時,會不自覺帶上細碎的喉音,裹著斷續的喘息,甜潤如蜜。
“……”
不受控的躁動在發酵。
在獸類般的純金色眼珠內跳躍,纏繞在青年脖頸上的陰影緩緩收緊,喉骨在壓力下發出咯咯的聲響,方的喘息變得急促而困難來,滾熱鮮血泵送頻率加快,突突地跳著。
砰砰。
砰砰。
生理性的紅暈染上蒼白的麵孔。
人類皺眉頭,嘴唇開合,艱難汲取著稀薄的空氣,聲音變得嘶啞微弱。
他的眼神仍不馴的,甚至顯得愉快而冷靜。
巫燭注視著,那淺色的,柔軟的唇開開合合,時不時露出雪白的牙齒,以及臥在齒列,濕潤柔軟的舌尖,顫動的,靈活的,溫熱的軟肉。
病態的狂熱在傳遞。
饑餓的原始本能在蠢動。
懲罰他。
吃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