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亞點了點頭,向著自己麵前的一幅畫指了指:“其中一對腳印停在了這幅畫的前麵,還有一雙停留在了那邊。”
他向著背後的反方向指了指。
在那裡,昏黑的店鋪角落,隱約能夠看到一個紅木畫框的模糊畫像。
“第三對呢?”
“這……”
吳亞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他緩緩的搖搖頭,說道:“很可惜,第三對腳印在這邊消失了,我隻知道它大概是向著後方走去了,但是具體在哪裡停下,我也不是很清楚。”
糯米粉雖然能夠讓靈異的存在留下腳印,但卻是有時間限製的,所以他才必須要在確認“顧客”馬上到來之後再使用。
但正因如此,所以他並沒有將整個店鋪完全鋪滿,以至於無法追蹤到最後一對腳印的去向。
“沒關係,那就先處理能處理的。”
橘子糖抬起頭,向著距離她最近的那副畫看去。
鮮紅的畫框上油漆剝落,中間的畫布之上,畫著一個浸沒於黑暗中的房間,房間內擺放著古古色古香的木質家具,家具被塗抹成濃鬱猩紅都顏色,房間內定定的站著三個漆黑的人影,一大兩小,三人彼此手拉著手,正正地站在畫麵中間,全都麵目不清,隻能隱隱看到慘白一團的麵孔。
整張畫作看上去十分詭異,令人看著非常不適。
橘子糖率先邁步上前,用手指小心地接觸著畫框和畫麵,但是,耳邊卻並沒有出現熟悉的係統的提示音。
“它不是道具。”
她皺皺眉,說道。
“怎麼可能?”吳亞一愣,“難道第三層的規則改變了?”
“你的占卜結果呢?”橘子糖扭過頭,看向木森,有些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你到現在都沒有回答我。”
“……”
木森的臉色頓時一青。
一般來說,他能通過牌局呈現出來的牌陣,感受到運勢的所在,從而推斷出下一步的行動方向,而這中雙死的牌局卻是唯一的例外,它不僅是預言,更是詛咒,逼迫木牌的持有者做出碎牌的行徑。
隻有這一中牌局,是不會得到任何指引的。
因為,運勢並不站在他們的這一方。
這還真不是木森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否則,對方一定會逼迫他碎牌,即使他們在這個副本中活下來,他自己也一定必死無疑,甚至是生不如死。
所以,他最後隻能乾巴巴地說道:
“之前使用的頻率太高了,所以這次暫時……沒什麼指向。”
這中情況對於主播來說,確實非常常見。
“那好吧。”
橘子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是聳了聳肩,收回視線。
溫簡言在一旁始終注視著這支小隊的行動。
根據他現在所觀察到的,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對方隊伍裡的大致分工和組成。
除了身為隊長的橘子糖和木森之外,還有一位類似於靈媒的存在,三名戰鬥成員,整體的組織傾向於進攻型,而非暗火小隊的平衡型,這就是為什麼。雖然剛剛在三樓樓梯口截殺他們的,加上橘子糖也隻有三人,但卻能穩穩地將他們壓製住。
不過,雖然組織內部不夠平衡,但整支小隊的整體素質和家底還是在的。
就像剛剛那個名為吳亞的隊友,所使用的能夠追蹤靈異腳步的糯米粉並非天賦,而是某中高稀有度的道具,居然能夠如此隨意地拿出來取用,可見其家底之豐厚。
果然不愧是專門打團隊戰的小隊,無論是積分還是道具,都闊綽的很。
與此同時,溫簡言也很快摸清了橘子糖小隊對副本內規則的掌握程度。
很顯然,這隻隊伍並沒有像他們一樣,在二樓遇到類似於電視機那波的襲擊。
這也側麵應證了溫簡言一開始的猜測。
他們在二樓經曆的第二波襲擊,難度絕對遠超那層樓,而是由於他們觸發了店鋪內部機製,而帶來的連鎖反應。
既然如此,他在二樓所得到的,那些超出樓層難度的經驗就,就能在這時被用上了。
“規則沒有改變。”
正在這時,一個溫柔帶怯的嗓音從旁邊響起,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溫簡言眨眨眼,輕聲說:
“顧客有時候購買的東西,不一定在店鋪內。”
吳亞一怔,急忙追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是,顧客購買的商品,其實存在於這幅畫之內。”溫簡言歪了歪腦袋,“想要解除詛咒,就必須進入畫裡,找到源頭。”
“進入畫裡?!”
幾人的臉上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很顯然不知道要不要相信這位俘虜的建議。
“彆聽她的,”木森眯起雙眼,惡狠狠地咬牙道:“她不是預言家,這家夥騙過了我的道具,蓄意過來的,她的建議裡藏著陷阱,一定是想要害死我們——”
“害死你們有什麼好處呢?”
少女怯怯道,“我一個人留在這個店鋪內,在三重詛咒的作用下,也一定會死呀。”
“……”
“還是說……”
溫簡言歪了歪腦袋,露出一個隻有木森能夠看到的微小笑容,“你還有什麼彆的建議?”
隨著時間的推移。
鮮血般顏色的畫框內,畫麵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更加深沉陰鬱起來,其中一個人像的麵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清晰起來,並且越來越像他們隊伍中的一個人。
……吳亞。
“等等!”
看著那張和自己有四五分相像的麵孔,吳亞猛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倒吸一口涼氣,麵上血色儘褪:“這,這是我的臉!”
在畫像外眾人驚駭的注視之下,畫像中的人嘴角牽拉而起,緩緩露出一個格外詭異的笑容。
“如果有的話,最好快點說出來呀。”
看著木森逐漸鐵青的臉色,溫簡言無辜地眨眨眼,再次露出那個看似無害,實則惡意滿滿的微笑:
“我們的時間可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