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
昌盛大廈這一副本中的很多細節,都讓溫簡言忍不住進行發散的聯想。
而其中最關鍵的,就是二樓的那具紅衣女屍。
它是被“困”在鏡子內的。
而在離開鏡子之後,它並未消失,而是作為“顧客”來到了三樓,進入店鋪進行了“購買”……
一下。
溫簡言一怔,似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購買?
購買了什麼?
霎時間,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想劃過腦海,溫簡言整個人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昌盛大廈一樓,進入商鋪的“顧客”是沒形體的,在它們購買商品時,油燈光線變暗,冥幣出現在桌上。
而從二樓開始,在購買商品時,“顧客”才了手。
青黑色的人手掌出現在櫃台之上,留下冥幣之後,緩緩撤回到了黑暗之中。
而顧客在一樓購買的商品,是塑料模特身上穿著的“衣服”。
也就是人類的皮膚。
二樓的商品,是收音機電視機,但這隻是表上的偽裝罷了。
而這些商品的真實模樣,存在於鏡內世界,也就是那一排排放在貨架上的人頭,“顧客”購買的商品,正是存在於這些頭顱中的某些存在。
收音機通過聲音釋放詛咒,而童謠取得的第二波襲擊中的關鍵性具,是眼珠。
那麼,二樓的商品,實際上就是“視覺”“覺”。
三樓的商品也可以以類推。
論是第一幅畫中油畫畫布覆的男屍,第二幅畫中臉的孩童屍體,第三幅畫中紅帕蓋臉的女屍,關鍵詞都是“臉”。
也就是說,這一層樓的商品是“孔”。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那麼,【昌盛大廈】這個副本,實際上就是那些“顧客”通過購買碎片,將自己拚湊完整的過程!!
溫簡言頓時汗毛倒豎。
同樣的,一個他之前一直希望了解,但都始終沒得到答案的問題,也因了眉目。
巫燭給他的“任務”,是通過下一個副本,也就是進入昌盛大廈的第五層。
而夢魘直播間那一,雖然並沒直接向溫簡言說明,但是,根據它的分配機製,溫簡言敢確信,自己進入的下一個副本,一定與它下一階段的目標——“重新壓製巫燭”關。
那麼,【昌盛大廈】這個副本究竟特殊在哪裡?以至於成為了雙爭奪的關鍵目標?
“顧客”的機製二樓的紅衣女屍給了溫簡言靈感。
它們都是被拆分開來的碎片,
也就是說……這個副本與巫燭現在的破碎狀態是密切相關的。
它既可以將某種恐怖的存在分成不同的碎片,困在不同的世界之中,也可以讓那些恐怖的存在,一點點地將自己拚湊完全。
上去是不是很耳熟?
這不就正是巫燭從開始到現在做的事嗎?
以進行推斷的話,那麼,【昌盛大廈】五樓大概率著十分關鍵的存在——它既可以將恐怖的屍體切分開,也可以讓它們彼彌合。
夢魘需要讓巫燭重新分裂,而巫燭需要讓自己變得完整。
這或許就是為什麼夢魘一邊給了溫簡言最糟糕的運,以及最恐怖的考驗,一邊又提供給他“不”的特權。
可能因為……
它也需要溫簡言進入第五層。
而第五層,並不是一個普通人,隨隨便便就能進入的存在。
猩紅的紙轎搖搖晃晃,轎子外傳來“噠噠噠噠”的密集腳步聲,在邊際的黑暗之中回蕩著。
溫簡言深吸一口,定了定神,繼續問:
“如果轎子繼續往前走的話……是不是昌盛大廈第五層?”
“是。”
巫燭說。
溫簡言心下一驚。
果然。
陰差陽錯地,他居然莫名地跳過了中間的一層,直接進入了整個副本最為核心的空間!
巫燭:“不過,現在還是進去的時候。”
溫簡言怔了一下。
如果這一切他推斷的一樣的話,那麼,前就是巫燭真正的目的地了,那他又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
除非……
溫簡言心臟微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夢魘提供的“不特權”,還另外一個解讀式。
第五層並不是一個普通人,隨隨便便就能進入的存在。
換一種說——
五樓並不是一個人類可以“活著”進入的地。
根據他進入其中的式,可以判斷出來,如果想要跳過第四樓,直接進入第五樓的話,就需要取代遺像中的人臉,成為第三幅畫中的屍體。
當然,代價也是很大的。
“如果通過這條路進入,你就會被永遠留在裡。”
巫燭俯下身,將一隻手探入紅色的蓋頭之中,冰冷的手指撚住青年的下頜,用指腹摩挲著,低低地說:
“但是,彆忘了我們的交易。”
“你是屬於我的。”
對的聲音仍然是冷淡而平靜的,但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尾音間卻摻雜了一點漆黑的,宣之於口的暗沉欲念。
忽然,溫簡言猛地意識到,在這狹小的紙轎之內,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極限,彼軀體交疊,即使隻是正常的呼吸,伏的胸口都會觸碰到對冰冷的身軀。
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點,但脊背卻撞到了紙轎子的內壁之上。
處可退。
“當然。”
溫簡言用儘量平靜的語回答,任憑對捉住自己的下頜,抬自己的孔。
“如果不想永遠留在這裡,你就要通過另外一條路上樓。”
男人的聲音貼在耳邊響,一隻手按在溫簡言的後腰,沿著脊椎的凹陷向上,最終落在了他的後頸之上。
從剛剛開始,巫燭就已經想要這麼做了。
他緩慢地撫摸著青年溫熱細膩的後頸,感受著對皮膚上細微的戰栗瑟縮,像是咬著獵物喉嚨的野獸,享受著口中獵物身上傳來的每一絲細小活——然後,他的兩根手指一捉,一隻還在掙紮的蜘蛛就出現在了巫燭的掌心之中。
巫燭的指尖輕飄飄一碾。
“吱——”
那隻醜陋的,來自於其他男人軀體的肮臟蟲子,在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就這樣被巫燭輕而易舉地碾在手中。
於是,溫簡言身上所陌生味都消失了,被他自己的味標記覆蓋。
巫燭的心情總算是愉快來。
他低下頭,注視著眼前被禁錮在自己懷中的人類。
青年的頭顱被迫仰,後腦勺被抵在了紙轎的內壁之上,猩紅的蓋頭歪斜著,露出小半張臉。
白皙的下巴上,還殘留著淺紅色的圓圓指痕,那是巫燭剛剛留下的印子。
鼻尖冰冷,鼻息濕潤而急促,噴吐在他的掌心之中。
溫熱的,酥酥麻麻。
“……”
那些來自於靈魂碎片之中的記憶畫,破碎而淩亂,充滿了惹人厭煩的失控怪異,於是被他情地壓製封。
但是,即使被壓製,那些畫卻不為何從未真正消散過,仿佛附骨之疽般時不時冒出來作亂,令巫燭十分厭惡,煩不勝煩。
就像現在。
明明是饑餓,但不為什麼,巫燭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對的嘴唇之上。
……該的記憶。
飽滿的下唇血色淺淡,因為窒息而微微張著,露出緋紅的濕潤粘膜,淺色的舌尖抵在雪白的牙齒之上,在黑暗中微微顫著,像是蚌類柔軟脆弱的肉心,閃爍著微弱的濕亮水光。
想吃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