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站在原,手中死死的捏著蠟燭,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額前細汗密布。
他知道,剛才如果不是己反應快,很有可能就會像在一樓時直接中招,還不要緊——更可怕的是,萬一不鬆手,己可能就會被拽進個漆黑的深淵之中。
“看子,並不是跟著我。”一旁的橘子糖忽然開口道。
張雨定定神,點點頭:“是,是的。”
很顯然,紅色蠟燭的用並非是單純的“吸引注意力”,更關鍵的是,會讓非人的顧客“意識到獵物的存在”,也就是說,會讓被紅光籠罩著的人類,成為被攻擊的對象,“顧客”並不僅僅是跟隨著他,還會試圖置他死。
“看子,的攻擊對象會優先固定在蠟燭的持有者上。”橘子糖說著,看向衛城,“把你的線連在他身上,不要連著我,否則你的消耗就太大。”
衛城點點頭,雖然剛才的攻擊並非針對著他,是,他的臉色卻顯得十分蒼白,幾乎和張雨差不。
在幾人暫時停住步伐的時候,背後的“顧客”卻並沒有。
“噠、噠、噠。”
僵硬的腳步聲蕩在空曠的室內,一步步向著他逼近,隨著接近蠟燭的光線,的腳步聲似乎也在逐漸加快。
短短幾個呼吸間,腳步聲就已經湊到近前,仿佛在眾人的腦後響起一般。
橘子糖的神情一凝:“快,我必須繼續往前。”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被追上。
溫簡言再次將枚香爐拿出來。
他翻來複去打量著,試圖中尋找出什麼線索。
他一無所獲。
……畢竟,如果真的有什麼的話,以他的敏銳程度,大概率一開始就會注意到,正是因為顯得過普通,所以溫簡言一直以來都沒有試圖中尋找突破口。
溫簡言也清楚這一點。
他盯著掌心中的香爐,有些不甘心。
冷冰冰的銅製金屬器具墜在掌心裡,顯得沉甸甸的。
麵內部沒有任何特彆的圖案,裡麵空空如何,什麼都沒有,像是被吃的一乾二淨,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特征。
太空。
怎麼會這麼——
“……”
溫簡言忽的一怔。
對啊,這香爐未免也太空。
如果說裡麵斷裂的殘香被消耗殆儘,也情有可原,是,為什麼香灰也會消失呢?
按理來說,香灰是燒儘過後的香,是殘渣,是廢料,不可能是貢品,為什麼又會在交易結束之後消失呢?
溫簡言低下頭,神情閃爍凝視著掌心中的銅製香爐,他猶豫著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嗅一下香爐的內部。
陰沉沉的,甜膩的,令人頭昏腦漲的香氣沉澱在香爐底部,除此之,還有一股極其濃烈的,比香本身濃鬱數倍的氣味。
血腥味。
血。
溫簡言眨眨眼,眼底快速掠過一絲光亮,似乎猛然意識到什麼。
他垂下頭,用牙齒咬破己的手指,將己的鮮血向著香灰內滴一滴。
“啪嗒。”
血珠落入香灰的聲音微不可查,激起一點煙塵,幾乎是立刻,一滴鮮血就被下方乾燥的香灰貪婪吮吸殆儘,不留下一點痕跡。
不遠處。
張雨三人在屍體的攻擊之下艱難前進著,他不僅要應對麵上隨時可能出現的,將他向下拉扯的手,還要控製住屍體和紅光之間的距離,以免進入屍體能夠觸碰到番。
一開始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平衡變得越來越難以掌控。
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每過一秒,壓力都在成倍增加。
幾乎就是在鮮血落至香灰之中的一瞬,腳步聲忽然停止。
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張雨幾人一愣,扭頭看去。
短短數秒過後——“噠、噠、噠。”
腳步聲再度響起,這次,卻是向著反方向走去的。
溫簡言垂下眼,眸光微凝,注視著麵前的香爐。
香爐之中,根香第一次開始有明顯的下落,一點猩紅的火光在頂端燃燒著,散發出的香味越發濃重甜膩,其中摻雜著的血腥味已經濃重到無法忽視的步,伴隨著青煙一個勁鑽入鼻腔,像是要入侵到身體當中去一般。
果然。
在昌盛大廈第四樓中,顧客要吃的東西,絕對遠遠不止“香”或者是“香灰”麼簡單。
要吃的,是人。
之前在三樓和四樓間的交易能夠完成,是因為上供給紅衣女屍的供奉並未被完全消耗,香還剩著,也就意味著,之前被奉上的人命也同有所剩餘,所以,一次的交易才會在溫簡言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不付出任何代價完成。
因為代價已經被交付。
溫簡言將破皮的指尖送進嘴裡,細細吮著傷口上殘餘的鮮血。
——他現在所做的事,大概率是讓己成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