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溫簡言,視線落在大敞的房門上:
“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那不然呢?”
溫簡言聳聳肩,收回了視線,“和對麵打起來,拚到最後一個人?”
可以是可以,但實在是太虧了。
【興旺酒店】副本剛剛開始沒多久,彆說摸清酒店規則了,他們甚至就黑方的麵都還沒有見到,在這種情況下就和本隊的人不死不休,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再加上,溫簡言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和人發生正麵衝突的人,他不喜歡打架,戰鬥,以及任何與此相關的東西。
雲碧藍:“那萬一……”
“放心,不會的。”
溫簡言笑了笑。
他張開手掌,好幾綹漆黑的頭發從他的掌心之中落了下去,像是垃圾一般丟到了腳下。
他喜歡的,是詭詐和操縱。
溫簡言眨眨眼:“他們現在怕我怕的要死,信不信?”
這是他從上個副本得來的靈感。
說到底,還是得感謝木森,以及他鍥而不舍的陷害。
【誠信至上】直播間:
“不愧是我老婆,上個副本被人偷了一縷頭發,差點被那黑色的符紙陷害,這個副本就會用這個手段反過來坑人了!”
“不不,他比木森狠多了,人家隻是剪了一縷,他那是揪了一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看地毯上的頭發數量……對麵險些沒被薅禿,說沒點私怨我不信好吧。”
“對了,畫布呢?”
溫簡言扭頭向著陳默看去。
陳默從懷裡掏出那張被雨水浸的濕漉漉,皺巴巴的畫布,陰冷的水滴從畫布邊緣滴落下來,打濕了酒店內的地毯。
溫簡言伸手去接。
但是,手指剛剛觸碰到畫布的邊緣,手指下的觸感就猛然一變。
原本沉甸甸的布料像是變成了水,從兩人的手指縫之間滴滴答答地漏了下去。
“怎麼回事?!”
陳默大吃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撈。
但是,手指卻穿過了布料,畫布融成的水嘩啦一聲落在了腳邊。
它不再像是雨水,反而混雜上了油畫顏料的顏色,灰暗,漆黑,慘淡,眨眼間就將那一小片地毯染成了肮臟的顏色。
眾人都是一驚。
難道……他們之前的猜測是錯的?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嗎?
“滋……滋滋……”
頭頂的燈光忽然激烈的閃爍起來。
光線明明暗暗,溫度陡然下降,房間內變得陰冷而潮濕。
白雪頓了頓,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扭頭向著油畫的方向看去。
溫簡言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在詭異閃爍著的燈光下,油畫畫框前方,毫無預兆地出現了一對濕漉漉的腳印。
“!”
溫簡言的瞳孔一縮,感到背後竄起一陣涼意。
在他愣神之際,那潮濕的腳印變得更多了。
像是……
有什麼被水浸濕,無形無影的存在,正在緩慢而僵硬地向前走去。
距離在縮短。
溫度下降的厲害,陰寒森冷的空氣像是小刀一般切割著皮膚,帶來強烈的痛感。
空氣中有著雨水的潮味,還有一絲細微的,屍體腐爛般的臭味。
一步,兩步,三步。
每一步的間隔都像是計算好的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改變,一步步地向著這個方向走過來。
“快走!!”
溫簡言急促地低聲喝道。
其他幾人也如夢初醒,他們和溫簡言一起急忙後退,一邊死死地盯著那潮濕的腳印,一邊快速地向著酒店房間正門的方向撤去。
隻聽“啪嗒”一聲響,房門在幾人的眼前關上。
他們站在燈光明亮的走廊之上,臉色蒼白,呼吸急促。
“……”
溫簡言的手死死地捉著門把手,掌心之中一片濕滑黏膩,他緩緩地深吸一口氣,抬起眼,向著門上的老式標識看去。
心臟咚咚直跳,聽在耳邊顯得十分響亮。
在他死死的注視之下,【請勿打擾】的燈光緩緩地亮了起來。
這是信號。
象征著房間已經被占據的信號。
他們確實是成功了。
這說明,他們一開始的猜測是正確的,這確實是規則希望他們做的事。
但溫簡言卻心裡一沉。
因為這也就意味著,酒店之前的安全和平靜的確是真實的。
因為它是【空】的。
而現在,在規則的引導之下,他們親自將一隻鬼,“迎接”到了本來空空如也的興旺酒店之中。
也就是說……
他們將親手讓這裡變成危機四伏的恐怖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