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幸運遊輪(2 / 2)

紳士的表情越來越陰沉:

“他以為自己是什麼?居然敢搶我的……這種事情絕不可能允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忽然停在了半中央。

紳士抬起頭,收斂了臉上情緒,似又重新變成了之前文質彬彬的模樣:

“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他轉過身,疾步離開人群。

其他神諭成員似乎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遠遠離開隊員之後,紳士停下腳步,他抬眼望向虛空,眼神狂熱而虔誠,似乎在和什麼無形的存在對話。

“是的,您說,我在聽。”

“……”

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紳士的表情一下子出現了極大的波動。

“我同意將那家夥加入神諭,給他副會長的位置,全是出於我對您的忠誠——可現在——這本是我一開始的使命,您不能就這樣——”

紳士將所有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沉默中,那張向來少有情緒變化、多帶著虛假笑麵的臉此刻變得尤為猙獰,過了許久,他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個字:

“——是。”

“我會配合。”

*

溫簡言在賭桌上肆無忌憚地敗家,當仁不讓地成為了眾矢之的。

與此同時,在場的其他所有高級主播的直播間裡,都在瘋狂地跳私人任務,叮叮當當的聲音越來越密集、速度越來越快。

【私人任務:殺死匹諾曹】

【獎勵積分:一百萬】

【失敗懲罰:無】

【私人任務:殺死匹諾曹】

【獎勵積分:三百萬】

【失敗懲罰:無】

……

直播間裡的氛圍狂熱而血腥:

“打,都給我快點打起來啊!”

“殺了匹諾曹,我要看他下場!一定好看!”

“無論是誰,都趕緊端上來點刺激的讓我爽爽,積分多多的有!”

隨著時間推移,觀眾們發布的積分懸賞越來越多,懸賞的積分也水漲船高——也就是說,隻要有人能將這一任務完成,就能直接將這高昂的獎池全部搬空。

竊竊私語的聲音開始在四麵八方響起。

“等一下,昨天晚上給全隊購買負十六層房間的,是不是他?”

“……好像真是。”

“日,那他手上到底有多少籌碼?”

“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少……”

空氣隨之躁動起來,似乎有血腥味開始在彼此的對視間升騰。

凡是能活到現在、站在這裡的主播,沒一個手上沒沾過同族的鮮血。

他們全都是屠殺的勝利者。

在求生欲和彈幕的挑唆下,他們虐殺過親朋,瓜分著沾血的硬幣和籌碼。

他們知道勝利的滋味,嘗過暴力的甜頭。

——開了葷的野獸就再也無法戒掉血的味道。

有人開始按耐不住。

很快,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了。

熱氣騰騰的血從腔管中呲地噴灑而出,在空中拋出一條血紅色的拋物線,濺在了溫簡言的鞋上。

陳澄單手拎刀,漆黑的刀尖上有血在往下滴,他抬腳踩住了地上的殘肢,向四周一望,勾勾手指,囂張道:

“繼續。”

鮮血的味道刺激著人的感官,無形的炸藥桶被引燃,主播們對視一眼,眼底是相同的狠毒和野望。

管他媽的。

殺!

殺了匹諾曹,他的所有籌碼就是他們的!

對麵實力再強,還能拚的過他們所有人嗎?!

一道勁風自陳澄背後襲來,直衝著他的要害!!但是,出手之人還未觸及陳澄,頭顱已被箭矢洞穿。

透過他腦袋上那個鮮血淋漓的大洞,能看到持弓者冷漠鋒利的眼神,隨著屍體轟得一聲重重倒下,安辛的臉上重新露出了微笑,和往常一樣瀟灑陽光 : “背後偷襲可不地道,下輩子千萬注意。”

不過瞬息之間就是兩條人命,其狠辣程度令人膽寒。

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眾人不由得懼意漸生。

然而,溫簡言卻像是完全不關注賭局以外的事,他打量著麵前閉合的骰盅,短暫的猶豫過後,將麵前的籌碼向前一推:

“All in。”

與此同時,四周的陰影中,麵帶漆黑麵具的住客緩緩浮現,它們無聲無息地入侵到整個大廳的每個角落,它們沒有立刻動手,但是,從它們身上釋放出來的陰冷氣息,卻足以讓每個人血液凍結,寒毛直豎。

所有人都下意識緊繃神經,死死盯著這住客,心下緊張。

這些東西從哪裡出來的?!究竟怎麼回事?

賭桌邊。

黑發金眼的男人似笑非笑,他垂眸注視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溫簡言,十分自然地抬手為他抹去了頰側的血跡。

大廳內鴉雀無聲。

對他們而言,現在的情況可謂十分嚴峻,匹諾曹和他的小隊手段如雷霆,對所有的襲擊者都毫不留手,下手血腥而直白,以一種令人膽寒方式衝擊著他們的感官,令他們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而不知何時出現的“住客”更是猶如兜頭的冷水,澆滅了他們的熱血,現在他們處處掣肘,再不敢輕舉妄動。

溫簡言坐在賭桌邊,漫不經心地垂著眼。

明明腳下一地血泊,但他本人卻都很潔淨,除了鞋麵上未涼的血,身上再無半點痕跡,似乎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每個人都看的清楚——這個明明從未動手的家夥,才是操縱這一切的真正主使。

眾人皆是利刃。

他是持刃之人。

叮叮當當。

骰子撞擊著盅壁,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聲音漸弱,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賭盅打開。

大小立見。

“唉,又輸了。”青年歎口氣,語氣卻並沒有多少遺憾,“老話說十賭九輸,照我看,這個概率多少還是保守了,怕不是十賭十輸。”

伴隨著他的認輸,麵前所有的籌碼都被劃歸到了荷官的手裡。

“算了,不玩了。”

溫簡言站起身,踩過腳下粘滑的血液。

他抬眼掃過一片死寂的大廳,像是突然靈光乍現,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我有個提議,”

溫簡言和和氣氣地說。

“接下來,不如我來幫大家戒賭吧,如何?”

站在賭桌邊的青年明明是笑著的,聲音也溫柔和煦,但說出的話卻殘忍的令人背後發涼。

“能讓人戒掉賭博的方法不多,據我所知,最行之有效的隻有一種——強權和鐵腕。”

“所以,接下來誰再賭一次,我就砍掉他的手。”

“賭第二次,是腳。”

“賭第三次,是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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