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破酒?!” 隨著這句話,酒肆內傳出了酒壇摔碎的聲音。 登時,熱鬨的酒肆便寂靜了。 有的人擔心被波及,匆匆出了酒肆,還有的人愛看熱鬨,騰出了那一小塊地方,躲遠了些興致勃勃地低聲議論。 這小鎮靠近南陸,素來平平常常,沒什麼大事會發生。近日來似乎總有大大小小的摩擦,對於平日生活極其乏味的鎮上的人,消遣倒也算得上。 酒肆掌櫃的聞聲趕來,皺著眉道:“客官何出……” 隻是客氣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那青年打斷了:“彆給老子說些沒用的,問你呢!你這什麼破酒?” 黑袍青年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背上,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著,其中有著不屑一顧的高傲,渾身都透著一股放蕩不羈的味道。 骨相是好的,卻有著這樣的性子。 有人惋惜。 掌櫃的耐著性子問:“客官這是哪裡不滿意我家的酒?” “哪哪兒不滿意。”江渡大笑起來,“大爺我就是存心的。” “……”掌櫃的一下子就怒了,看著青年眼中分明的挑釁,心想,這人不是成心找茬呢麼?張口便罵道:“哪兒來撒潑的野猴子!來人給我趕出去!” “野猴子叫誰呢?”江渡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店人,嗤笑一聲。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有雪亮的光一閃,就有兩名壯漢的手臂齊齊被削下來了。 血瞬間噴湧而出。 酒肆內靜默了片刻。 緊接著,尖叫聲、大喊聲以及桌椅碰撞聲轟然爆發,客人們顧不上看熱鬨了,一窩蜂似的跑了出去,店裡的人也顧不上掌櫃的命令了,驚叫地往外跑。見了血,掌櫃的也慌了,快速地跟著人群朝外頭跑。然而他沒跑出去便被一把橫在眼前的刀堵住了。 雪白的刀身一閃,倒映出他此時狼狽惶恐的麵容。 “呦,上哪兒啊?”江渡哼笑一聲。 掌櫃的急紅了眼,也嚇得不行——活了這麼大歲數,他哪兒見過這樣的場麵? “客……客、不,這位大爺。”掌櫃的嚇破了膽,那皺紋遍布的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腿肚子抖得都麻了,“我這做小本兒生意的,哪兒……哪兒得罪您啦?” 江渡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道:“沒有啊,我隻是……”他頓了頓,嘴角上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漆黑的眼睛頓時血紅一片:“想殺人了而已。” “啊啊啊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細長的筷子在瞬間便抵在了刀刃上,令刀刃無法前進一點兒。 江渡“嘖”了一聲。 掌櫃的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睜眼便嚇得癱軟在一邊。 筷子的另一端是白玉般的手。 隻聽一聲脆響——筷子被震得碎成了沫。 “哪個不知死活的?” 江渡懶洋洋地睨著退後幾步的人,用血紅的眸子打量了一番,嗤笑道:“原來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 他口中的“小鬼”一身素袍,臉上毫無表情,聞言隻是掀了掀眼皮。 掌櫃的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躲在這人後麵,哆哆嗦嗦的道:“仙長大人救命……仙長大人救命……” 這人正是剛坐進酒肆便被哄鬨的人群打灑了茶水的謝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