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殷切地翻著烤肉,嘴裡還不忘吐槽,“魔女說彆人不科學,這才是最大的不科學吧。”
“閉嘴!黑羽。”小泉紅子惡狠狠地盯了這個同班同學一眼。
“這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才能,我們認識一個人,隻需要一眼,就能推理出凶手。”萩原研二笑著說道。
小泉紅子的好奇心瞬間提了起來,“誰啊?那麼厲害。”
萩原研二的笑容有些苦澀,“或許你也知道他,寫推理的水尾老師。”
提起水尾蒼介,包廂內陷入了沉寂,在場的人都是他的書迷,對於他的死亡,沒有人會不惋惜。
小泉紅子也不例外,甚至在水尾蒼介死後,她還施展過魔法,想要捕捉水尾蒼介的靈魂,畢竟《黃昏》下冊的結局還沒寫呢,不過最後,卻怎麼也找不到,隻能放棄了。
“對不起!”鬆田陣平大聲的道歉打破了沉默,“我那時候不應該這麼說的。”雖然贏得了比賽,但鬆田陣平依舊道歉了,他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在確定小泉紅子真的是魔女後,他為自己的衝動發言道歉了。
“紅子小姐是位真正厲害的魔女。”萩原研二附和道,“我也為自己之前的猜疑道歉。”
“十分抱歉,紅子小姐。”諸伏景光緊隨其後,也道了歉。
小泉紅子咬了咬唇,島國男子大多都是大男子主義,極好麵子,她沒有想到幾人能夠在贏了的情況下,還如此真摯地向她道歉,這讓她少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接受你們的道歉。”停頓片刻,她的舌頭頂了頂上齶,這群普通男人都能直麵自己的錯誤,難道她堂堂魔女還做不到嗎,“對不起。”她速度極快地說道,快得像一陣風。
三人笑著接受了她難得的道歉,就連情商最低的鬆田陣平也沒有說什麼煞風景的話。
“既然都和解了,那吃肉吧。”黑羽快鬥弱弱地說道,再不吃這個肉就要焦了,高級和牛烤這麼長時間,簡直是暴殄天物!
鬆田陣平幾人對視一眼,壓住心中的疑問,決定還是讓兩名未成年吃飽再談事。
酒足飯飽後,小泉紅子擦了擦嘴,“你們想要問我什麼,說吧。”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說我們被人改命了?為什麼說我們是必死之人?我們的既定命運又是什麼樣的呢?”鬆田陣平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顯然他憋了許久了。
“觀測命運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哪怕對於我這種程度的魔女來說也很難,改命自然就更難,正是這件事的艱難,所以但凡是被改過命運的人,他的命運線都格外不同。”小泉紅子指著自己眼睛,“在我眼裡,你們就像黑夜裡的太陽那樣的顯眼。”
她再次拿出了水晶球,“如果想要觀測既定命運自然是可以的,不過需要用掉賭約裡的那個要求,你們是否答應。”
“當然,我們答應!”
小泉紅子點頭,“那就這麼定了,誰先來?”
最先響應的居然是萩原研二,“我先來,需要我做些什麼?”
小泉紅子遞給他一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刀,“用刀劃破你的掌心,貼在水晶球上。”
“萩原,你的手...”萩原是拆彈警官,他的手自然是很寶貴的,降穀零有些擔憂地說道。
“放心吧,零,我有分寸。”萩原研二說完,沒有絲毫猶豫,劃破了掌心,將留著鮮血的手上貼在了水晶球上。水晶球像一隻水蛭,吞噬了他的血液,球內升起妖冶的紅霧。
小泉紅子的手也貼在了水晶球上,她閉著眼鏡,眉頭緊鎖,似乎在感應著些什麼。
“蝴蝶般的花朵,枯萎於神歸月,重新躍動的紅色數字,是死神的預告,中斷的通話,將帶去下一則死亡通訊。”
說完,小泉紅子睜開了眼,“魔法裡,七是一個有魔力的數字,既定時間裡,你的死亡在七年前,所以隻能以這種形式展現。”
她掏出一小瓶紫色的藥水,倒在了萩原研二手上的手掌上,萩原研二隻覺得掌心瘙癢發熱,傷口竟逐漸愈合,隻留一條淡淡的粉色傷疤。
他十分上道的誇讚道,“太厲害了,紅子小姐,不愧是世界第一魔女~”
小泉紅子開心地叉腰大笑起來,“還算有眼光,我當然是最強的魔女!”
幾人沒有急著開始下一段占卜,而是先解讀起這些短句的含義。
“蝴蝶般的花朵是指萩吧,神歸月是11月,紅色的數字應該是炸彈上的倒計時?是停止又啟動的炸彈嗎?Hagi會在七年前死於炸彈爆炸?”鬆田陣平摸著下巴解讀道。
萩原研二沉思片刻,“我想起來了,剛畢業的時候,有一次,在一所公寓裡,有一個炸彈,就是這種停止又重新啟動的,當時是脅田兼則出麵提醒,才避免了人員傷亡,他也因此獲得了警視廳的錦旗,也就是說,我原本應該死在這次行動中的。”
脅田兼則的真實身份,全日本都知道了,他正是黑衣組織的二把手,朗姆,也是宮崎蓮的上司之一。
那他當時為什麼會恰巧出現在哪裡呢?
“我倒是有些在意中斷的通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帶去下一則的死亡通訊。”萩原研二眯起眼睛,當時他接到過小陣平的電話,難不成,最後導致小陣平死亡的也是同一個人嗎?
想到幼馴染的死亡,他的心裡騰地升起一陣怒火。
“接下來,就讓我來吧。”諸伏景光看著還在思考的兩人,坐到了水晶球麵前,他也用小刀劃破掌心,將手放在了水晶球上。
小泉紅子閉上眼睛,這次她看到的要清晰很多。
“大概是四年前的夜晚,一個破舊樓房的天台,我看見你和一個戴著針織帽的男人在打架,你們停下來了,在交談著些什麼,我聽不見,那個口型,應該是臥底?好像門外有聲音響起,你搶過了木倉,對著自己的胸口開槍了。”
“沒想到你過去竟然是臥底,還是自殺啊?”她眼神複雜地看著諸伏景光,這個男人看著溫溫柔柔的,沒想到居然是個狠角色。
“看樣子,我應該四年前就因為臥底暴露死了,執行人居然是黑麥嗎?”諸伏景光很快就推理出了一切。
“Hiro。”降穀零擔心地呼喚了一聲好友的名字。
諸伏景光搖搖頭,“沒事的,Zero,不用擔心我。”
鬆田陣平將他擠到一旁,大咧咧地坐到水晶球麵前,該輪到我了吧。
同樣的流程後,小泉紅子再次閉上了眼。
“唔,大概是三年前,高聳的摩天輪裡,你在拆炸彈,這個氣息,在萩原先生的那裡曾經出現過,是同一個犯人。炸彈犯發來了消息,將會在倒計時時,發出下一個炸彈的地點,你停下了,沒有繼續拆彈,你看到了下個炸彈的地點,將他發給了其他人。你居然給一個叫美和子的女人發短信?哦~~~其實我蠻喜歡你的*?嘖...”
小泉紅子睜開了眼,她以為花花公子是萩原研二,沒想到裡麵最風流的居然是鬆田陣平,連到死都不忘給人家發短信告白。
鬆田陣平漲紅了臉,“我沒有!我壓根不認識什麼美和子,怎麼可能會告白!”
“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這樣,狡辯沒用。”
因為鬆田陣平的八卦,氣氛也沒有那麼沉重了。
萩原研二攬過鬆田陣平,“小陣平,沒想到,還是很會的嗎~”
鬆田陣平彆過頭,懶得理他。
小泉紅子用紫色的天鵝絨布擦拭著水晶球,“為你們改命之人,肯定和你們息息相關,並且會在死亡事件裡出現他的身影,占卜顯示,是同一個人,我很好奇究竟是誰能夠做到這個程度的。”
她收好天鵝絨布,“我觀測已經廢棄的命運線都要消耗不少魔法,替你們改命的人需要付出的代價難以想象,古往今來,我知道的替他人改命之人,下場都很淒慘,我無法占卜出他的近況,你們可以告訴我這個人究竟是誰嗎?”
掌握信息最多的降穀零,有所猜測,按照小泉紅子的話,改命之人必然就是宮崎蓮。
“如果按照占卜,我會因為臥底暴露而自殺,原本處決我的是黑麥,但事實上,來處決我的是宮崎,我被他救了。”諸伏景光也有所猜測。
“當時是脅田兼則協助我們抓捕了那個炸彈犯,我和小陣平都是因為那個炸彈犯死亡的,他好像也是那個組織的人,是不是和宮崎有什麼關係?”萩原研二思考片刻後問道。
“宮崎在組織的代號是白蘭地,是朗姆,也就是脅田兼則最重視的下屬。”降穀零回答道。
想起宮崎蓮,他們似乎明白了小泉紅子的話,改命之人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宮崎他...
“紅子小姐,我們想請您再替我們占卜一個人。”降穀零麵帶請求地說道。
“魔女從不做虧本交易。”小泉紅子抬起下巴,“不過,誰讓我對他很感興趣呢~姓名,出生日期給我,最好有照片和他相關的物品。”
諸伏景光連忙取下耳朵上的耳釘,“這個是他親手做的,後來送給我,我一直戴著,可以用嗎?”
“可以。”
降穀零從手機調出照片,“名字是宮崎蓮,1981年5月21日出生。如果可以的話,請幫忙占卜一下這個人與他的關係,這個人名為宮崎真介,1991年5月21日出生。這是他的照片和頭發。”
說著他將一個透明袋子遞給了小泉紅子。
“你什麼時候搞到真介的頭發的?!”鬆田陣平驚訝地問道。
“風見給我的,他前幾日就去過林檎鎮,替我找來了真介的頭發,我做了他和蓮的DNA對比。”
小泉紅子這次的占卜,顯然用了更長的時間,她的臉色越發蒼白,酒紅色的頭發無風自動,逐漸變成了鮮血一般的紅色。
“噗——”她噴出了一口鮮血,灑在了水晶球上。
“紅子小姐!”旁邊一直沉默的像空氣一樣的老人驚呼道,“你們不許動,彆過來,不要打擾紅子小姐施法。”
雖然很擔心,但他還是及時阻止了降穀零等人的動作,打斷施法,帶來的傷害會更大。
終於,小泉紅子睜開了眼睛,她的眼裡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像是人類第一次看見了浩瀚的星空,“這是何等的美麗!他的身上背負著一個世界,他是世界的寵兒,是救世之人,我從未見過如此的光芒,真是迷人啊。”
“紅子小姐。”老人關心地遞過一張手帕。
小泉紅子擦拭掉唇邊的血跡,“不要探究,不要深問,或許,你們聽過白鶴報恩的故事?”
白鶴報恩是日本流出已久的故事。
為了報答恩情,白鶴變作少女,來到了恩人家中,卻又在被發現身份後離去,小泉紅子說的隱晦,但在場幾人卻都明白了她的深意。
如果不想再次失去他,那麼他們就不能繼續探究追尋下去。
宮崎蓮,宮崎真介,他是否就是那隻白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