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候胖老板調製好配方後就離開了,他很少在上午離開,因為這也是一個銷售的高峰期。
外麵的街道上又臟又亂,聽來買麵包的客人說,今天整個城市的清潔工都罷工了——
這是比較禮貌的說法,實際上金港城的街道清掃工作,基本上也都是非法移民在做。
他們要求的收入很低,二十五塊錢,每天就能把大街掃上兩遍。
雇傭本地人至少要三十五塊錢,十塊錢看上去好像不太起眼,但如果這個基數足夠多的話,也是很驚人的一個數字。
城市清潔工有兩種性質,一種是屬於城市管理局管理,這些人為聯邦政府工作。
按照政府工作人員標準的薪水收入,社會保險,醫療保險,社會保障,各種參照政府工作人員的福利待遇,還有更多的假期和更短的時間。
還有一種屬於私人性質的,比如說有清潔公司以相對較低的價格,從市政廳手中承包了某一個街區的街麵清潔工作。
他們會雇傭非法移民乾活,然後隻給一點錢,剩下的差價就是他們的利潤。
當市政廳發現自己雇傭清潔工人產生的成本,遠高於承包給這些私人企業時,他們就會召開會議,然後把這部分公共事業承包出去。
節省開支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更好的為社會服務,隻是為了更多的把錢裝進口袋裡。
現在城市裡本土人和非法移民之間的衝突正在加劇,即便有些清潔工是本地人,他們也不敢單獨出去工作。
於是,被迫罷工就出現了,當然這或許也是另外一種政治訴求,通過這樣的手段告訴市民,該冷靜下來了。
隻是一晚上和一早上沒有清理,街道看起來就肮臟了許多,道路兩邊的驢馬糞便在高溫下散發著持續不斷的惡臭。
最好今天不會下雨,否則雨水下來,混合著這些動物的糞便,會弄得整條街道,整個城市都是這股臭味。
今天銷售的高峰期結束的很快,人們來得很早,買完就走,少有在這裡聊天的。
大約十一點多的時候,福迪斯上次開著的車,停在了店外。
他坐在車裡透過車窗看著藍斯,按了按喇叭,“小子,上車!”
藍斯脫掉了圍裙,交給了胖老板的女兒,隨口請了一個假,就上了車。
“老板要見你。”,福迪斯發動了汽車,儘量避開那些動物糞便。
雖然這玩意不會傷害到汽車,但是糞便被擠壓進輪胎的花紋裡之後,清潔起來都很麻煩。
但路上全是這個,避無可避。
“關於什麼?”,藍斯心裡其實有點數,但還是問了一句。
福迪斯搖了搖頭,“香煙在抽屜裡,等你到了之後就知道了。”
路上福迪斯沒說話,一直在認真的開車,道路兩邊隨處可見遊行示威的人,在一些巷子裡,還能看見一些人正在圍毆少數人。
期間藍斯還看到了正在執法的警察,他們隻是把幾名參與了圍毆黑移民的示威民眾,拴在了路邊的燈柱上,然後就離開了。
福迪斯瞥了一眼,像是在為藍斯解釋,“警察局裡關滿了這種人,已經裝不下了,又不能把他們送去監獄,所以上午市長簽署了《就地處置行政命令》。”
“這類行為會被直接鎖在附近的燈柱上二十四小時。”
藍斯找到了香煙,點了一支,“鬨得很大?”
他撇了撇嘴,“有很多外地的人都在往這邊湧來,你就知道有多大了。”
湊熱鬨一直都是聯邦人熱衷的工作之外的業餘活動,但也有一些專業的,他們收錢辦事,聯邦不缺少這種團體。
無論你想要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製造一場規模多大的遊行示威活動,隻要錢給到位了,就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在這裡,豪華的汽車在路上同樣是有特權的,沒有人阻攔的就進入了財務公司後麵的巷子裡,這是他們的停車場,裡麵有很多輛豪車。
後門有兩個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吹牛逼的壯漢,他們和福迪斯打了招呼後好奇的盯著藍斯。
“這是霍華德,這是他弟弟小霍華德,他們老爹在填寫出生證明的時候喝了一點酒。”
其中的哥哥霍華德抬起手做了一個驅趕的動作,“彆他媽說這個!”
福迪斯鬆了鬆肩膀,扶著藍斯的胳膊進了後門。
後門進去是一個很大的房間裡,像是休息室,有沙發,椅子,小圓桌,還有飛鏢盤,彈球桌和台球桌。
這裡坐了不少人,可能是因為大家平時都待在這裡的緣故,這裡的地板踩上去的時候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他們和福迪斯打著招呼,後者也回應著他們,更多的還是好奇的目光停留在藍斯的身上。
很多人害怕的這些人,其實在沒有觸發他們的“開關”之前,他們一點也不可怕,甚至還很好相處,這是藍斯的經驗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