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才剛開始你就欠了我十五塊,從今天開始我要和你算利息……”
藍斯沒有給他那麼多廢話的時間,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我不乾了。”
“你……剛才說什麼?”
“你不乾了?”
“哈哈!”
胖老板忍不住笑了起來,“除了寬容仁慈的我,還有誰會接受一個非法移民的工作訴求?”
“你如果知道外麵現在的情況就應該明白,全市都在抵製你們這些來自帝國的小偷和罪犯!”
“除了我,不會再有人願意給你一份體麵的工作了!”
藍斯看得出,其實他已經有些緊張了。
“這個月我乾了一周左右,加上上個月的收入,你隻需要支付給我二十塊錢就足夠了。”
胖老板提高了嗓門,“你開什麼玩笑?”
他說著停頓了一下,然後放低了聲音,“我知道你心裡有氣,藍斯,但這些事情的確是你的問題……”
“這樣吧,你欠我的錢不變,我給你五塊錢的,算你上個月的工資,這筆錢足夠你在你朋友麵前有一些麵子了,彆讓我們都為難,好嗎?”
藍斯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外麵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你的確讓我感覺到惡心,喬尼。”
“等我們下次見麵的時候,希望你還能保持這種狀態。”
看著他要走,胖老板追了兩步,他不希望藍斯這樣的免費勞動力離開。
想要再找到一個能乾活,又任勞任怨且聽話的免費勞動力太難了!
他又不能不招人手,這就意味著如果他找不到下一個免費的勞動力,他每個月就要多支出至少二三十塊錢。
原本這二三十塊錢是他的,現在卻要給彆人,他心痛得都快要無法呼吸了。
學徒在前廳拖地,他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他剛準備說點什麼,就被胖老板一頓罵,“你他媽又不是電線杆,站在中間擋著我想要做什麼?”
“滾到一邊去,還有,睡覺前如果你沒有把地板擦乾淨,明天就從我的麵包房中滾出去!”
他說完越過學徒工追了出去,卻隻看見藍斯坐進了汽車裡,然後發動了汽車。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他或許真的要失去藍斯了。
甚至是他連如何挽留這個免費的勞動力都不知道,至少藍斯有車開,而他隻能騎自行車。
他站在人行道上大聲的說道,“我會去報警你偷走了我的錢。”
藍斯隻是透過車窗平靜的注視著他,迎上藍斯平靜的目光,莫名的,喬尼打了一個寒戰,最終再也不敢提這個。
看著越來越遠的車,胖老板罵罵咧咧的詛咒著藍斯會倒黴,同時也開始頭疼明天要去哪找一個免費的勞動力回來。
他心情極壞的回到了餐廳中,看著站著發呆的學徒,又忍不住用一些惡毒的語言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無非就是在學徒的智商和他母親身上來回打轉,等罵了好一會終於出了一口氣,他才帶著些許不滿回到了裡屋。
看來,明天又要招人了。
這些該死的,不知道感恩的臭蟲。
他沒有注意到,學徒的眼睛通紅的盯著他的背影,指甲掐進了掌心中都沒有察覺。
藍斯在碼頭附近找了一家旅館,一塊錢一晚上,還有免費但限時的熱水。
房子裡有一股沉悶的腐敗味,靠近海邊的木頭房子都是這樣,如果保養措施不到位的話。
床是軟床,藍斯不太習慣這個,更要命的是從後半夜開始,前後左右上下,到處都是各種浪叫聲。
毫不掩藏的大聲叫出來,仿佛是在比賽一樣。
好不容易叫了幾分鐘停下來了,過一會又開始。
聽得出,即便是深夜,也有一些人在生活這條充滿了荊棘的道路上,負重艱難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