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港城的罷工已經開始吸引到一些更上層的人物的注意。
其實很難準確的描述這場罷工給這個國家帶去的變化,因為它是複雜性的,功能性的,產生諸多影響後續發展的。
如果非要找一個大概能勉強描述這場罷工的比喻,那麼這就像便秘。
是的,屎拉不出來的便秘。
一開始拉不出來屎的時候人們還不會顯得太緊張,隻是拉不出來而已,又不是沒有拉過。
但隨著拉不出來的時間不斷的推進,變長。
終於,堵在腚眼的屎開始影響腸子,腸子還是加快蠕動,但他們並不清楚,如果找不到便秘的原因就加速蠕動,隻會帶來更糟糕的後果——
更快的蠕動也會更快的促使腸黏膜吸收大便的水分,它就會變得更乾,更硬,以及……更大!
此時州長的電話就像是身體自然的應對措施,他不舒服了,要開始做點什麼。
“西德尼,你什麼時候能夠恢複工作?”
“我不是想要催促你回到工作崗位上,隻是現在金港城的混亂已經在社會黨內傳開,不久之前參議員給我打了電話,詢問金港城的一些問題。”
“它對整個聯邦來說都很重要,我們要確保它在我們的控製之中!”
市長並不那麼的顧慮州長話裡的意思,“已經失控了,閣下。”
“我們都知道城市的秩序已經在危險的邊緣,但是不能因為有些事情你不願意做,我不願意做,就假裝看不到這些。”
“我不是什麼都沒有做,伱瞧,我向他們宣戰了,但是結果呢?”
“醫生說子彈稍微偏差幾公分就會把我帶去見上帝,這就是我得到的結果,如果你們始終站在更高處不願意弄臟了你們的靴子,那麼就讓它滑向深淵吧!”
兩個人看似普通的對話之後都是一些隱藏其中的訴求,州長皺起了眉頭,“州警很快就會過去協助你。”
市長深吸了一口氣,“我需要的不是州警,你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想要儘快解決金港城的混亂,州警是不夠的!”
“昨天發生了好幾起爆炸事件,黑幫們已經開始使用炸藥,你讓一群州警來,他們隻會讓黑幫吹噓他們曾經乾掉了多少警察!”
“閣下,在這件事上,付出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州長有些頭疼,他知道市長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這麼做影響會很壞,誰都不知道人們怎麼評價我們!”
如果是州長下令,那麼社會黨方麵,包括社會各界對他的評價都會下降。
動不動就使用武裝力量來解決問題的政客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聯邦人和聯邦的政治環境很古怪。
他們一直在維持一個非常扭曲古怪的社會運轉機製,人為的設置很多的阻礙,就像是流程正義那樣。
有時候你明知道一個人是罪犯,或者說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罪犯,包括了他自己都沒有否認,但你就是拿不到指控他的證據,讓他免於法律的處罰。
這種人很多,作了幾次案之後就不作案了,人們對這種類型的犯罪分子無能為力。
明明很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他們偏偏要為難自己。
市長不說話,不說話就是最有力量的語言,州長思考了很長時間,“我會和那邊溝通的,另外你要盯著一點罷工的問題。”
“我不想解決了一個問題,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在痔瘡和便秘之間,州長此時選擇了先解決痔瘡,而不是便秘。
州長掛了電話,其實直到現在不管是他還是市長都不認為罷工是什麼問題,無非就是一些妥協而已。
等他搞定了這座城市,碼頭管理公司,灣區,要麼選擇站在他這邊,要麼被他這輛戰車直接撞碎!
市長伸手按了一個按鈕,掛了電話,他看向秘書,“很快這座城市就會迎來和平了!”
調動民兵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還需要州議會方麵來確認。
其實州長和州議會就像是一個縮小版的總統府和國會,總統雖然擁有最高軍事權,但是他需要承擔很多的責任,並且任何長期的軍事行動都必須由國會表決通過才可以實施。
比如說向境外派遣軍隊,不管是幫助彆人,還是傷害彆人,隻要超過一個月的時間都必須國會同意。
否則國會有權利中斷這些軍事行動的權利。
州長也是一樣,他想要調動民兵進城,就必須得到議會方麵的支持。
而議會裡可不是隻有社會黨人,自由黨,聯邦黨三個黨派的議員。
說服社會黨議員很簡單,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行了,但說服自由黨和聯邦黨議員,可能就會有些麻煩。
不過這些都是州長的問題,和市長沒有關係。
在這次的通話中,秘書感受到了市長在州長麵前,也掌握了這件事的主動,隻是因為那一顆子彈!
隻是他很難作出這樣的決斷,他沒有那種勇氣去麵對這一槍!
或許這就是他和市長之間的差距!
晚上時碼頭管理公司的董事會宣布暫時解除了碼頭管理公司經理的職務,並且等待隨後的處
理,但沒有任何後續的處理。
隻是不斷的呼籲大家應該保持平和的情緒,準備好和公司談判。
看上去他們很積極的推進,但實際上,沒有作出任何實質性的改變。
也許經理自己也琢磨出來了一點味道,他跑去了董事會那邊想要求見董事會主席,但據說被人揍了一頓,然後丟了出來。
一連幾天時間城市都保持著又亂又穩定的狀態,亂是指它現在的那些糟糕的情況。
全市市民們已經不止一次看見過當街襲殺的事情發生,也不止一次聽到了爆炸聲。
在這期間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莫裡斯真正意義上的蘇醒了。
之前他也醒了,但是那種醒並不是真正的醒來,而是有一點稀裡糊塗的感覺,並且清醒的時間很短暫,可能幾分鐘後,然後又陷入昏迷當中。
醫生說這是一種人體自然的機製,他們弄不清楚原因,但知道,這是一件好事。
因為隻有表現出這些特質,才能說明他正在恢複。
現在,他真正的醒來了。
房間裡都是人,藍斯他們都在最裡麵,其他一些地位不太夠的,都在外麵的走廊上,還有醫院的院子裡。
“感覺怎麼樣?”,藍斯問道。
莫裡斯舔了舔嘴唇,他被拒絕食用任何食物,現在醫院配了一種營養液給他,直接注射到血液裡,而不是通過進食的方式。
他被割掉了一部分胃,兩截腸子,還有肝臟和一個腎,現在吃東西對他會造成巨大的生理負擔,隻有等身體“康複”之後,他才能逐漸的恢複一部分以前的生活習慣。
“渴,還有餓!”
“醫生說你會感覺到口渴和饑餓,但是這些都是你的身體在欺騙你,你現在並不需要這些。”
“等你康複了,我們請你吃大餐。”
莫裡斯歪頭看向床邊的埃尼奧,“他呢?”
他,是指他的父親。
埃尼奧的手摸了摸額角,“很抱歉,他們沒有能夠把人搶救回來。”
莫裡斯並沒有表現出那種劇烈的痛苦,他好像隻是很平淡的就接受了這件事。
甚至他嗤笑了一聲,但緊接著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噗嗤的一聲笑,會引動很多肌肉群的變化,也會讓腹壓產生變化,一瞬間他的眼睛就瞪圓了,太疼了!
藍斯沒有讓醫院使用那些特效的止痛藥,而是選擇了一些依賴症並不高的。
如果說把他救回來卻讓他變成了一個需要依賴止痛藥才能正常生活……,不,當他開始依賴止痛藥的時候,他的生活就不正常了!
所以雖然很疼,但是對他未來是好的。
那些非特效快速止痛藥不能最大限度的降低人們的痛苦,或許這就是人為乾涉自然事務的代價。
你想要得到更多的撫慰,就需要付出更多的有形無形的東西。
“他這個家夥……總是一副不關心人的樣子。”
“埃尼奧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