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錯落有致的青磚瓦房,村道也是青石鋪路。
出來她才發現,這個世界變化很多,有很多是她做夢都沒想到過的。
比如那火車,就狠狠的震驚了她。
現在她就看到,那年輕姑娘領來了一群穿白袍子的人擁進了病房,也聽說了裡麵的產婦大出血。
顧母和眼前的小夥子都在安慰顧浩軒,顧青橙張張嘴,又閉上,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安慰原主大哥,更不擅長安慰人。
門又開了。
所有人麵帶哀傷的神情走了出來,一位老人拍拍顧浩軒的肩膀,聲音透著無奈道:
“你去見見小悅吧。”
小悅就是林夕悅,顧浩軒的媳婦兒,也是軍醫。
顧青橙見老婦人跟進去了,不由的也跟了進去。
顧浩軒是撲到病床前的,拉住床上人的手,已是泣不成聲。
顧青橙看向床上的人,是一個年輕婦人,渾身濕透如從水裡撈出來似的也難掩眉眼的漂亮。
顧青橙覺察到了床上人生機的流逝和床邊男人的心死。
這神情她太了解了,家裡長輩死訊傳來,伯母嬸嬸們就是這神情,恐怕眼前男人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走出來。
還有就是這男人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再續弦了。
顧青橙能清晰感覺到屋裡每一個人的哀傷。
抬頭看到床邊掛著的袋子,她能看出那是人血。
湊到那跟前,想探個究竟。
“彆動,那是血袋,全憑那血,才能吊小悅一口氣。”
血袋?大出血……
這幾個字眼在顧青橙腦海中不斷重複,她想,應該是血崩吧!看向剛進來的老人。
“我回來拿銀針,剛才走的匆忙,忘了拿。”
“銀針?”
“嗯,本想試試銀針止血,可惜沒成功。”
“止住血人就能活?”顧青橙問出心中疑問。
“那是肯定的,隻是眼下,出血量遠比輸進的多,回天無力了。”
“這就夠了。”
“什麼夠了?”
“我來止血。”
顧青橙一句話,除了新生兒都看向了顧青橙,就連床上本來都要閉眼的林夕悅都看向了她。
“要不想你娃沒娘親就支棱起來!”
林夕悅的目光看向婆婆懷裡的兒子,不,她想親眼看著孩子長大。
這一激動,血流的更快了。
來不及了,顧青橙以指點穴,接下來屋裡幾人就看傻了眼。
這手速也太快了,從取針到下針,幾個呼吸間十幾根針紮上了。
等她最後一根針落下,顧母張著的嘴才想起來閉上。
指著林夕悅身上的針,顫抖著聲音問:“丫,丫頭,你?你怎麼會這些?”
顧母一問,另外倆人也看向顧青橙,等她一個答案。
麵對三人的注視,顧青橙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顧青橙略加思索道:“我進山挖野菜,救過一進山采藥的郎中,當時他流血過多無法施針,那時候現學的。”
顧青橙找完借口間,林夕悅的臉色也有了血色。
顧青橙目光又看向了那血袋,然後指著血袋問老者。
“這個快沒了吧?”
經她一提醒,老者也反應過來,顧不得太多,忙出去安排血漿。
老人出去了,顧浩軒可沒這麼好糊弄,他目光投向小妹。
“你的針灸究竟是跟誰學的?”多餘的話不用說,看態度也知道,他想聽實話。
實話,顧青橙當然不能說,說什麼?說她跟賽華佗學的?
顧青橙有秘密,其實整個顧家村都有秘密,所以顧青橙也不怕顧浩軒。
“我在學校的書裡看到過,咳,那什麼,你應該知道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她知道,隻要說顧家村的學校,就能堵住顧浩軒的嘴。
果然,顧浩軒不再追問,還表示信了,原因無他,他也是在裡麵上過學。
顧家村的學校,不收外人,學了什麼,隻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其實他家大兒子戒奶後,他就想送回家給父母養的,可以在家上學。
誰知媳婦兒和嶽母不同意,怕村裡的教育跟不上,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學校裡都能學啥,這不,小橙學的醫術今天就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