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寺確實不在意十五萬日圓,畢竟相比起那個,千夏千雪與她朋友梨紗身上的‘怨念’祛除才是當務之急的。
“我們先去看看你朋友那邊吧,到時候一起動手就可以了。”北川寺將咖啡喝光,同時刻意將咖啡廳賬單放在了這個可以拿出二十五萬日圓的富婆麵前。
當然,他這並不是為自己痛失十五萬日圓而心存不快。因為一開始就已經說好了,千夏千雪應該結賬。
千夏千雪也不在意,她摘下鴨舌帽與大口罩塞進學生小皮提包內,旋即拿起賬單走向櫃台。
而北川寺這時也走向門口等待對方。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四點二十分,他來到這裡已經將近一個小時了。
收獲當然也比較豐富,得知中等怨靈所在的地方,並且還能拿到相應的報酬。
雖然唯一的小遺憾就是沒有拿到多的十五萬日圓,但北川寺的內心毫無波動。
是的——
毫無波動。
北川寺心平氣和地站在門口等待著千夏千雪,等到對方差不多出來了,這才開口問道:“你朋友家在哪兒?”
“從這兒走過去很快就可以到了。不過北川同學你得稍微做好心理準備...梨紗她現在有點...該說是不太正常吧...”千夏千雪猶豫地看了一眼北川寺,聲音細小地說出了這句話。
“能夠理解。”北川寺聲音平靜。
被強大的怨念折磨的人會長期生活在幻覺中,甚至會無意義地產生自殘行為。
隻有疼痛才能讓這類人感受到活著的實感。
按照千夏千雪的描述,那個‘梨紗’應該還不到這一步,但距離這一步應該也不遠了。
兩人邊走邊說,大部分都是北川寺問,千夏千雪回答。
從千夏千雪的回答中,北川寺也得知了她那個朋友的全名。
對方名叫月島梨紗,是京北私立高中的前學生會長,與千夏千雪私交不錯。
這也是為何千夏千雪願意代替對方道歉的主要原因。
時值高三,月島梨紗的父母對她抱有強烈期望,希望她能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
而月島梨紗也確實很爭氣,從高二時就進入天王山之戰的緊迫狀態中,成績也一直名列年級前茅,加上還有學生會長簡曆加分,不說東大早稻田,但東北大學還是有望,再稍微搏一搏說不定還能踩進早稻田的門檻。
本來在這個寒假月島梨紗也是打算徹底收心,準備與千夏千雪好好兒地道彆,專心致誌準備接下來的全國集中考試以及後續早稻田、東北大的單獨測試。
可千夏千雪卻根本沒想到永遠都要當朋友的這個約定壞了事。
她陪著月島梨紗進入三木廢棄人偶工廠轉了一圈,再回來的時候對方精神方麵就逐漸開始出現了問題。
“梨紗她一直都很努力的,我也希望她能考上自己想上的大學,可再這樣下去,彆說考大學,她自己能不能挺到考試那一天都是問題了。”千夏千雪說到激動的時候,聲音裡麵帶著明顯的哭腔,眼眶四周也微微泛紅。
很多人都以為日本高中非常輕鬆,但那無疑是錯誤的。
日本大學入學率常年在百分之四十五上下,也就是說百分之五十五的學生都選擇高中畢業後從業。高中輕鬆也主要是針對那百分之五十五的學生,那百分之四十五的學生則從高二開始就要備戰大學,課後補習也是家常便飯。
北川寺隻是在旁邊聽著,期間並沒有插話進去。
等到千夏千雪真禁不住流下眼淚,他才掏出手帕,平靜地問道:
“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