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倉由樹還沒有來得及叫喊出聲就被背後的人給摜倒在方向盤上。
這個人是誰?他想乾什麼?
佐倉由樹沒有像一般女性一樣驚慌失措,身為解剖醫生特有的冷靜讓她迅速分析著麵前的情況——
嘭!
但對方顯然沒有打算給佐倉由樹留下時間,她頭發被對方捏起,腦袋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盤之上,額頭處都滲出了血液。
“嗬嗬...這下子估計以後額頭上麵都會留疤了吧。”佐倉由樹乾笑兩聲,聲音中竟然聽不出來任何害怕。
是的——這對於平常女性來說無比驚悚的一幕,在佐倉由樹麵前卻猶如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開車,去須茶高中。”平靜的男性聲音響起。
“須茶高中?”雙手被束縛住的佐倉由樹勉強抬起頭:“那是什麼地方?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她想從後視鏡上看清對方長什麼樣子,但一無所獲,對方大半張臉罩著口罩,還穿著連帽風衣。
隻不過脖子那裡好像有一塊鼓鼓的地方,不知道裡麵塞了什麼。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佐倉由樹隻覺得自己眼前的視界天旋地轉,然後視線一黑,整個人不省人事。
雙眼合上之前,她看見了取下口罩,來到駕駛座邊的冷硬青年。
北...北川——
佐倉由樹張了張嘴,整個人終於完全陷入昏睡當中。
......
佐倉由樹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久的夢。
仿佛之前的人生都是虛假的一樣。
指示石川快鬥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自己親手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放火燒死二年B班所有人的時候...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也知道這麼做不符合腦海中的道德倫理觀點。
但到最後,她除了心中翻湧而起的暴虐情緒以及怎麼填都無法填滿的欲1望外,已經一無所有。
所有人都隻看得見在學年中表現優秀的咲良有希,唯獨看不見佐倉由樹。
明明她和咲良有希都是‘有希’...
家裡人也是...父親成天酗酒,家暴母親與自己。
原來如此...世界不黑也不白,隻是單純的灰色..
灰蒙蒙的高中時代、灰蒙蒙的兒童時代...
怨氣化作恨意,恨意轉化為殺意——
佐倉由樹睜開眼睛,隻感覺後腦勺處傳來陣陣劇痛。
看來是剛才北川寺下了重手,讓她現在還有些頭暈目眩。
佐倉由樹想動一動,但她很快就發現,自己被人綁在了學生椅上。
“可是為什麼...?”佐倉由樹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身下的學生椅明明隻是單純可以活動的學生椅,但為什麼像是粘死在地麵上了一樣,任由她再怎麼用力掙紮都不動分毫?
‘而且這裡又是哪裡?’
佐倉由樹忍不住抬起頭。
白灰色的牆壁乾裂,頭頂是被完全被燒黑的黑乎乎的天花板。
牆皮脫落,黴斑落在四周,如一張張扭曲的笑臉一樣。
陰冷的月光剛好灑在佐倉由樹的身上,漆黑的影子拉長之間成數個——
焦糊味直衝鼻腔,讓佐倉由樹隻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