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點,北川寺並不想失信於人。
中嶋実花一進家就摘下了口罩帽子墨鏡這些東西,開始四處打量。
她這裡看看那裡看看,眼中閃爍著興趣的光彩。
“中嶋小姐沒住過這樣的家嗎?”
北川寺為中嶋実花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問道。
“唔我確實沒住過。”
中嶋実花坐下,凜然的麵容上流露出一抹自嘲:“對於我來說,家就是宅邸或者說是監獄一類的東西吧,之後一個人出來闖蕩的時候,吃的與住的,逗比北川君你家要差多了。”
她的語氣深沉:
“出名後,我又住進了相同的宅邸,這次不同的是,監獄的鑰匙在我手上。”
“所以北川君這種溫情的家,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體驗。”
對於中嶋実花來說,這確實是一次新奇的體驗。
“是嗎?”北川寺喝了一口茶。
中嶋実花身上似乎藏著一些秘密,但北川寺不會去問。
隻有中嶋実花願意自己說的那天,他才會去聽。
“想吃飯嗎?中嶋小姐?”
“不用了,我現在還不餓,北川君不是還有個妹妹嗎?等她回來後再做飯吧。”
中嶋実花靠在沙發上,有點吊兒郎當地回答道。
“嗯。”
北川寺聞言也就不再著急。
北川繪裡也差不多快回家了。
他也坐了下來。
接著在中嶋実花若有若無斜視過來的目光下,他取出了書包裡的作業,迅速掃視一遍後,開始動手解題。
過了大概三分鐘,興許是中嶋実花實在有些無聊了,湊過來興致勃勃地開口道:
“這是京北高中的作業嗎?嘿嘿,不是我說,姐姐我做這些作業可是很厲害的,北川君,需要我指導你嗎?”
但下一刻,北川寺卻收起筆,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我已經做完了。”
“啊?”
這麼快?
這才過去三四分鐘吧?你這就結束了?
中嶋実花抓了抓頭,有些訝異:“這麼快?”
“作業不難,況且——”
北川寺側過臉:“做作業是學生的本職任務,中嶋小姐。”
他帶有深意的話語讓中嶋実花難為情地笑了笑,她摩擦著手指:“我這不是覺得北川君有不會做的題目嘛。”
但北川寺卻一針見血地指出:
“您隻是太閒了,對吧?”
呃——
這句話正中中嶋実花的靶心,她乾咳好幾聲,喝了一口水才勉強壓下去。
“若是中嶋小姐實在太閒的話,不如我等會兒做飯的時候過來搭把手,如何?”
北川寺已經將作業本全部放入書包了。
“那個嘛也好。”中嶋実花孩子氣地笑了兩聲。
她的表現不太像天王歌後級彆的歌手,說話思維方式反倒是更加靠近時下的年輕人。
見她答應,北川寺掏出手機,開始翻閱私信。
而中嶋実花則是目光四望——
有些無聊了。
北川寺將她的表現看在眼中,建議道:
“中嶋小姐作為歌手,應該十分了解樂器吧?若是實在無聊,您也可以去擺弄樂器。”
嚴格來說中嶋実花的行李不算多。
就隻有一個箱子與一把吉他。
據說放在千葉螢那邊還有架子鼓、鋼琴一類的樂器,隻不過北川家擺不下,就沒有搬過來了。
但就算隻有吉他,也應該足夠中嶋実花用才對。
“哼哼,那把吉他可不是用來彈奏的,北川君。”
中嶋実花打趣了一句:“那是我的幸運吉他,除了必要的時候我會用它,其他的時候我都把它封存放著的。”
幸運吉他?
中嶋実花這句話中蘊含了多少情感,北川寺並不清楚。
隻是他分明地能夠看見,對方說出‘除了必要的時候我會用它’這句話時,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
對方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氣氛沉寂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大門被打開,北川繪裡精神滿滿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寺哥,我回來了!哎?家裡有客人嗎?”
聲音剛到,北川繪裡人也出現在客廳邊。
她好奇地看過來。
然後——
北川繪裡變了臉色。
“中中中中中中中中”
她‘中’了好半天,最後把前麵所有字都給憋進肚子裡,雙眼瞪大:“中嶋実花?!”
這誇張的反應讓北川寺也是多看了一眼中嶋実花。
這人的名氣真這麼大嗎?
“你好,我是中嶋実花,你應該就是北川君的妹妹北川繪裡對吧?”
中嶋実花明顯有應對這種狂熱粉絲的經驗,她臉上掛起從容不迫的笑容,舉止大氣自然,好似剛才那個頹廢得像條鹹魚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但讓中嶋実花沒想到的是,北川繪裡卻眼裡含淚,轉向北川寺:“寺哥!実花姐她死了嗎?!”
呃——
中嶋実花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北川寺端起茶杯的動作停滯了。
過了好一會兒,北川寺理清了北川繪裡的想法,他回答道:“在你麵前的中嶋実花是真人,不是靈體。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能把明星的靈體帶回家。”
北川繪裡明顯是以為中嶋実花與西九條可憐一樣,被北川寺從外麵撿回來了。
“是嗎?!是真的実花姐嗎?!”
北川繪裡又變了臉色。
“”中嶋実花。
看著北川繪裡一開始震驚轉悲傷,又從悲傷轉成震驚,宛若變臉一樣的技法,她嘴巴動了動,還是保持著笑容:“嗯。我是中嶋実花。”
本來她還以為北川繪裡與北川寺一樣,都說不定是性子冷淡的人。
但現在看來——北川繪裡根本就是個小活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