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民宿門口。
“這一次就拜托你了,北川法師。”鈴木文將北川寺引入商業車中,開口說道。
“嗯。”北川寺神色冷淡地答應了。
同樣的,他也有些想不通,為什麼這些人一開口就是‘北川法師’,他看向上去應該還隻是個高中生模樣吧?有那麼老嗎?他前世也不過二十三、二十四歲的年齡,一直叫他‘北川法師’,實在感覺微妙。
“我已經將具體事宜安排好了,可能法師今晚要待在病院一晚了,應該沒有問題吧?”
等到北川寺坐上車,鈴木文才緊跟著坐下詢問道。
北川寺頷首:“沒問題。”
他本來就是來處理這件事情的,既然鐵鏟怨靈是在晚上出現,那他當然也要值夜班。
鈴木文一聽見北川寺答應下來,麵色鬆了鬆:“那就好。我在之後還要應付媒體,就安排一位醫生帶您進行醫院參觀還有就是發現情況的那幾名病人和護士,我都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到時候看北川法師如何詢問。”
“我明白了。”
北川寺還是言簡意賅。
商業車開得又快又穩,載著北川寺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茨城縣第二精神病院。
與在網絡上看見的精神病院不同。
高聳起來的冰冷鋼筋混凝土圍牆,一棟棟隱藏在大鐵門之後的白色建築。
站在門口看過去,正對麵便是精神病院主棟,視線向左則是二樓與主棟相連接的附屬棟。
除此之外,最右手邊還有一條人行道,據鈴木文所說,那通往的是辦公棟。
以這幾棟大樓圍合,在距離出口最遠的地方就是戶外運動場等地方。
清晨的空氣中泛著一絲涼意,吸一口氣似乎都感到五臟六腑泛著絲絲寒氣。
“這位是科室主任上月香,就由她帶您去參觀病院的各種情況。”
鈴木文和善地為北川寺介紹著麵前的女性。
上月香穿著一身白色的醫生服裝,紮著單馬尾,目光一絲不苟,顯出一副精明乾練的模樣。
一見北川寺看過來,她便走過來聲音平淡地打了一聲招呼:“北川法師,由我帶你去查看情況,請你不要到處亂跑,以免擾亂到病院內部工作。”
她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絲不耐,仿佛對招待北川寺根本就不感冒一樣。
但北川寺也不理會,隻是點點頭,跟在了對方身後。
與鈴木文就這樣暫時分彆,北川寺跟在上月香身後,目光流轉。
剛才在外麵還沒看出來,直到走進醫院裡麵,他才發現這巨大無比,且一直在運轉的機構,就猶如監獄一般。
四方高聳的牆壁遮攔向外看去的一切視線,醫生們低聲交談著,不時還瞥過來冷淡的目光,像是把人看成會移動的肉塊一樣。
從病房中不時傳出癡癡傻傻的笑聲,異常乾淨的地板與雪白的牆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這一切都讓人本能的感覺到不快。
上月香一邊走,一邊為北川寺介紹道:“茨城第二精神病院,這裡是最適合精神病人靜養的醫院,當然也有一些病人極具攻擊傾向,所以我才讓北川法師你不要亂跑。”
“一樓到五樓都是一樣的結構,區彆隻是科室不同,剛才我已經帶北川法師你走過一遍了,接下來就是關於護士與那幾位精神病人的反應不過我想北川法師應該從他們嘴裡問不出什麼。”
上月香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譏諷之色:“詢問精神病人是非常需要技巧的事情,我個人建議北川法師跳過這個環節,隻需要專心除靈就可以了,浪費時間不可取,你不是還收下了鈴木院長的錢財了嗎?”
麵對上月香的詢問,北川寺不怎麼搭理,他掃了一眼四周,以異常平靜的目光轉向上月香:“上月主任似乎對我很不滿?是因為擔心我誆騙鈴木院長嗎?”
不等上月香回答,北川寺又說道:“根據你的態度,我會讓鈴木院長事後再多支付我一筆報酬,你看如何?”
開口閉口北川法師,沒找你麻煩算是對得起你了,你還反過來給自己使小絆子?
“我——”上月香被堵得臉色一紅,接著狠狠地跺了跺地麵,深呼吸一口氣後,她又恢複到一開始冷淡乾練狀態:“接下來我帶你去那幾位病人與護士所處的房間。”
留下這句話後,上月香向前邁步走去。
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北川寺也是心中搖頭。
這個上月香究竟是怎麼當上科室主任的,如此年輕衝動,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曆才對。
北川寺也懶得思考這些問題,畢竟他過來是除靈的,不是受氣的。
他跟上了上月香的步伐,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個類似於會議室大小的房間中。’
這個房間嚴格來說不算會議室,而是病人們室內的活動室。
在這個已經差不多被騰空的活動室內,已經有兩位女護士以及三位精神病人預先等待著了。
“這位是鈴木院長請過來的北川法師,北川法師,這兩位就是前天發現異狀的女護士,上園護士與高城護士。”
上園護士的臉蛋圓圓的,身材中等,另一邊的高城護士則身材高挑,眉眼溫順。
“你們好。”北川寺打了聲招呼。
“啊你好,北川法師。”
兩個護士看上去都挺和氣的,比起北川寺身邊的上月香的態度不知道好了多少。
幾個人互相問好之後,北川寺開口詢問道:
“上園護士和高城護士,我聽說當時發現異狀的時候,你們是一起值班的,對不對?”
“是的。”上園護士點頭回答:“當時我和高城護士剛視察完所有病房準備回崗位繼續值班,但路過配藥房的時候卻發現其中有不對勁的聲音,就過去查看了一下情況。”
“不錯。”高城護士也開口了,她臉上閃過一縷恐懼之色:“因為配藥房當時沒開燈,我和上園護士也隻是站在門口查看,所以才逃過一劫吧。”
周圍的空氣像是變得更加寒冷了一樣,高城護士勉強地吞咽著口水:“藥櫃前麵,我和上園護士不太清楚地看見了提著血跡斑斑鐵鏟的男人。”
“那個‘人’發出不正常的扭曲聲音,發現我們兩個人後就轉過頭來,死死地貼在配藥房的玻璃窗上看著我們。”
“那雙眼睛那怕在黑暗中我和上園護士都不可能忘記。”
上園護士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單單是回想起來當時那恐怖詭異景象就胃袋發怵。
“纏滿血絲怨恨的眼珠貼在玻璃口處,甚至還有什麼惡心的東西滑下來,那雙眼睛就這麼死死地看著我們。”
兩位護士的聲音破碎竟在空氣中詭異拉長。
詭異的寒氣在活動室內四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