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北川寺擺了擺手,麵色不變:“你不用感謝我。”
“北川”中嶋実花有些感動。
“你給過我錢了。”北川寺又說道。
“北川!!!!!”
中嶋実花炸了。
在她深陷感動之中,北川寺反過來一句話把她噎得半死,原本的感動之情也煙消雲散。
她又惱又怒地看著北川寺,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卻又聽見北川寺問道:
“你現在還緊張嗎?”
“”中嶋実花。
經過北川寺剛才那一下,她確實清醒了許多,也不像一開始那麼緊張了。
隻不過北川寺是故意的?
中嶋実花偷瞟一眼北川寺的臉色。
像這種鋼鐵直男會有那種心機嗎?不會吧?
那如果不是故意的話
中嶋実花的心思有些亂了。
就在她來來回回思考著的時候,門鈴聲響了。
中嶋夫婦來了。
北川寺先對北川繪裡打了個眼色,讓她把中嶋実花散亂在沙發上的衣服拿回去,再讓中嶋実花與千葉螢做好準備,這才起身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兩個人。
一男一女。
中年男性穿著簡單的便服,頭發被梳理得整整齊齊的,可饒是這樣,也無法掩蓋有些發白的頭發,在他的身邊,一位中年女性正伸手搭在他的手肘處,眉目和善,也是一身便服。
這一對男女不管在哪個地方看,估計都給人一種隨處可見的中年夫婦印象。
所謂成群結隊的黑衣保鏢、加長的黑色商業車都沒有。
北川寺也感覺到了。
外麵的保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撤走。
換而言之,這對夫婦真是無人保護,一路走過來的。
“我是中嶋博人,這位是內人中嶋仁美。”
中嶋博人對著北川寺禮貌地點頭自我介紹道。
“我是北川寺,兩位請進。”北川寺讓開路。
“打擾了,北川君。”中嶋仁美和藹地開口道。
“哪裡,中嶋小姐已經等兩位很久了,請進吧。”
中嶋博人與中嶋仁美對視一眼,跟在了北川寺後麵。
換好鞋,進入客廳。
中嶋実花一直都看著中嶋博人與中嶋仁美。
他們變老了。
真的變老了。
以前父親的背脊總是筆直的,以前母親的雙眼也比現在要明亮許多。
可是現在不同了。
根本就不用去細致觀察,中嶋博人與中嶋仁美的變化隻是用肉眼都能看得出來。
原本自己想要說什麼來著?
是想打招呼?還是想詢問近況?
中嶋実花忘記了。
已經五年沒有再見過中嶋博人與中嶋仁美,她竟然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中嶋博人麵色繃得緊緊的,目光在中嶋実花的臉上流轉許久,手掌捏緊了又鬆。
他臉色還是硬邦邦的,整個人卻像是鬆了一口氣:
“你看上去沒多大事。”
說完這句話後,中嶋博人就把臉偏向另一邊,似乎有些難為情。
“爸爸”中嶋実花身子有些顫動。
“実花。”中嶋仁美深吸一口氣。
她不像中嶋博人那樣彆扭,隻是二話不說走上來緊緊地抱住中嶋実花:
“最近過得怎麼樣?現在剛開春,衣服怎麼穿這麼少?”
“螢小姐說你生病了,一定要配合醫生檢查,知道嗎?”
絮絮叨叨的話說了一大堆,說著說著,中嶋仁美就哭起來了。
她是中嶋財團的掌舵人之一。
但她也是中嶋実花的母親。
她不像中嶋博人,得知對方患上急性白血病後隻是保持沉默,接著默默地讓人去幫忙找尋適配骨髓。
中嶋仁美得知自己女兒患上急性白血病後,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睡好覺了。
她整顆心都揪起來了,現在看著中嶋実花還能說話,能走動,她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沒有立刻逼迫中嶋実花立刻回去繼承家業,也沒有開口否定對方的夢想。
他們過來隻是擔心中嶋実花的病情。
看著她們母女倆抱在一起哭作一團,中嶋博人歎息了一聲。
他半老的臉上也有些迷茫。
自己長久以來的做法是不是錯誤的?
逼迫中嶋実花,利用中嶋財團的財力去壓迫她的生存環境,希望她能回來。
這究竟是不是錯誤的呢?
自己當初要是利用中嶋財團的財力、物力去為中嶋実花鋪平夢想的道路,是不是狀況就會改變呢?
他又歎息一聲。
“北川君,我們去外麵談一談吧。”
中嶋博人指了指小彆院。
“好。”
眼下中嶋実花與中嶋仁美還在哭著,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出去和中嶋博人談一談說不定也是不錯的選擇。
兩個男人離開現場,走到小彆院。
“北川君,不好意思,一直以來麻煩你照顧実花了。”
中嶋博人站定感謝道。
“我收了中嶋小姐的報酬,自然要對她負責,因此中嶋先生不用感謝我。”
中嶋博人擺了擺手:“我要感謝你的不是這個是因為北川君一直都在默默幫助実花。那份恩情不是用錢財就能還儘的,這一點,実花比我看得更加清楚。”
“是螢小姐把那些告訴中嶋先生的?”北川寺反問。
“也正因為這樣,我也才知道,実花一直都在被北川君照顧”
中嶋博人揉了揉鼻子,因為他眼眶發濕,鼻頭發酸。
“她到現在沒出什麼意外看上去沒有什麼事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中嶋博人看著初春的天空,心中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