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北川寺搖頭,隨後將大麥茶放下。
他先是走回玄關,將門口打上反鎖,掛上防盜鏈。
做完這些後,北川寺重新走回客廳,捧起大麥茶杯。
感受著杯壁的溫度,北川寺突然開口說道:“繪裡,節目好看嗎?”
“啊?肯定好看啊。毛茸茸的熊貓多可愛啊。”
北川繪裡奇怪地看了一眼北川寺,隨即回答道。
“是嗎?”北川寺輕輕地點頭,接著又問道:“你知道這個節目什麼時候放映嗎?”
“什麼時候?唔寺哥,你怎麼突然問起我這個來了?我坐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啊。誰管那麼多啊而且今天寺哥你今天很奇怪啊。說話也是,太奇怪了。”北川繪裡抓了抓腦袋,滿麵迷糊。
北川寺瞥了一眼對方:“我的語氣一直都是這樣。反倒是我想問一問你——”
他黑色的雙眼中閃爍著黑氣:“扮演我妹妹的感覺怎麼樣?日下部春。”
靜——
還在放映著的節目雜音似乎遠去了,北川寺死死地注視著北川繪裡。
在他如此注視下,北川繪裡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寺、寺哥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日下部春?”
“不要用繪裡的臉說話,也不要那麼叫我。”北川寺神情平淡。
唔。
北川繪裡噎住了,怯生生地看著北川寺,不敢說話。
“你模仿得確實很像繪裡。”北川寺將大麥茶喝下,目光還是沒有偏離北川繪裡的身上:“但是你漏了幾個細節。”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第一玄關處的拖鞋就我所知,神穀未來是一個帶著點強迫症的女生,上一次去她家做客的時候,她還專門地整理了地上散落著的鞋子,將其擺放整齊你可能是看了她的記憶,然後再進入我的夢中。可你遺落了對方這個小習慣。”
“可、可是今天的未來姐姐很累啊!她隻是累了所以就沒有收拾了!果然寺哥你今天很奇怪啊!”北川繪裡張了張嘴,還想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卻被北川寺抬手打斷了:
“剛才隻是第一點,第二點小動物節目的事情。”
“動物節目又怎麼了?我就是喜歡看啊?”北川繪裡真是無法理解了。
看著她一副‘北川寺這究竟是怎麼了?’的神情,北川寺卻平緩地豎起第二根手指:“時間。”
“繪裡喜歡看的小動物節目播出時間段是在七點到八點,而現在的時間——”北川寺看向頭頂的鐘盤。
上麵的時針已經指向九點。
不錯,要是說神穀未來睡著了,那都還算能夠解釋的清楚。
北川繪裡神色擔憂地看著北川寺:“節目也有延期播放的,這也隻是一個巧合而已,寺哥你究竟怎麼了?要不然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她伸手想過來,但北川寺卻擺擺手,手指指向桌麵的大麥茶:“這就是第三點。”
“我在出門之前就已經把冰箱裡麵的隻剩下三分之一的大麥茶全部喝光了,是當著未來的麵喝下去的。但是為什麼冰箱裡麵又多了隻剩下一瓶三分之一的大麥茶?”
北川寺的聲音漸冷。
“另外的,我在這個家中四處都藏有藤條。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具體方位,而我坐著的這個沙發坐墊底下恰好應該有一根的,但是我沒有找到。”
“藤條?啊那根藤條被実花姐收起來了的反倒是寺哥,你今天究竟怎麼了?到底在說些什麼有的沒的話啊?”北川繪裡越來越擔心了。
北川寺也不廢話,乾脆地站起來,拎起北川繪裡的後頸領口,把她直接帶上二樓,隨後二話不說地踢開了中嶋実花的房間。
中嶋実花的房間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
沒有她的幸運吉他,沒有床,沒有桌子
什麼都沒有。
這就隻是一片空白的房間。
“神穀未來從來沒有見過中嶋実花的房間。同樣的,她接觸中嶋実花的時間也很少。你自然不可能模仿出有中嶋実花的房間存在因為神穀未來的記憶中根本沒有。”
“由於我有死氣的保護,因此你無法偷窺我的記憶。於是隻能憑借著神穀未來的記憶進行捏造。”
北川寺腳下站穩,回頭看著北川繪裡。
“現在——”
“不準再用我妹妹的臉說話。”
他的神情明明看上去沒有半分變化,但就是有一種讓人害怕的感覺。
北川繪裡的身子嚇得發抖,雙眼戰戰兢兢地看著北川寺,似乎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可是北川寺臉上卻是絲毫不帶半點表情,就這樣死寂地盯著她。
“寺哥”
嘭!!!!
北川寺一腳狠狠地踢在牆壁上。
一個巨大的圓形空洞展露而出。
“你想再看一次你腦漿是什麼顏色的嗎?”北川寺收回腿反問。
他還是看著北川繪裡。
看著她
看著她臉上的五官逐漸消失,臉變得平滑,身子拉長——
變成無麵女人!
日下部春。
可是她這逐漸變化的恐怖的過程並沒有讓北川寺露出半分動搖之色。
等到對方完全褪去北川繪裡的樣子,北川寺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好了,不是繪裡的樣子了。
可以動手了。
於是他捏著它的脖子,一腳踩在它的腦袋上。
烏黑的液體再度炸裂。
可這一次無麵女人卻並沒有那麼簡單的死去,它拚儘全力地從北川寺手中掙脫出來,扭曲搖晃的身體害怕一般地向著一樓門口跌跌撞撞的跑去。
哢哢哢!
哢哢哢!
玄關不知何時已經被鎖死,那是大門的反鎖,在那上麵還掛著防盜鏈。
它手忙腳亂地搭上防盜鎖。
在無麵女人身後,一陣又一陣沉重急促的催命腳步聲正在緩緩過來。
然後——
啪嗒。
有什麼東西扯住了它的大腿。
接著——
一股難以抵抗的巨力從大腿處傳來,無麵女人哐啷一聲跌落在地,中間帶倒花瓶與換鞋櫃。
它膽戰心驚地往後‘看去’。
一雙黑色的人類眼珠正在看著它。
已經靠近了。
無麵女人雙手摳進玄關的階梯,整個身體痛苦的掙紮著。
力氣還在從背後傳來!
哢哢哢哢哢哢!!!!
木製地板被整塊掀起。
伴隨著轟隆一聲,無麵女人被人手重新拖進房間裡,龐大扭曲的身軀也緩緩被黑暗所吞噬
北川家重新歸於平靜。
與往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