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北川,你要的資料。”坐在長椅上的崗野良子將手中的資料拋給北川寺,同時揉了揉她自己的太陽穴,靠在長椅椅背,像一條鹹魚一樣艱難呼吸著。
北川寺將錄像帶接住,又看了一眼崗野良子那副快要死掉的痛苦模樣,隨口問道:“宿醉?”
呃——
崗野良子被北川寺這句話給堵住話頭了。
隨後她才移開視線道:“什麼宿醉,這是大人之間的應酬,你這種小屁孩根本就不懂。”
“你可能忘記了,昨天是你帶我去吃東西,是我把你送回你家的。”北川寺一針見血地插進崗野良子的心口。
“那是——”崗野良子麵色一動,剛有點想要狡辯的意思。
“是誰說不喝酒的?”
“”
“是誰和我保證的?”
“”
“大人的事情北川你這種高中生就彆管那麼多!”崗野良子惱羞成怒了。
這個小子還真是又臭又硬不好招待。
這整件事是她不好,是她去喝酒了才讓北川寺最後一個人打出租車回去——
可那又怎麼了?她崗野良子也算是仁至義儘,為北川寺出了路費啊!
見北川寺還要麵無表情說些什麼的時候,崗野良子乾脆地站了起來:“你要的東西都在白紙包裡麵,到時候你自己看就可以了。不過我要先告訴你,我們詢問了關於日下部春屍體的事情,可不管再怎麼詢問,那個家夥的嘴巴裡麵也沒蹦出來過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那個家夥隻是告訴我們,他在那四十天是怎麼虐待日下部春的說實話聽了那個家夥所說的話,我保證你連飯都吃不下。”
北川寺把玩著手中的白紙包,掂量著其中的分量後,將其捏在手中,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可以吃飽了再看。”
“”
崗野良子嘴角急速抽搐著。
北川寺還是一如既往的聊天鬼才。
每次崗野良子與北川寺聊天,都感覺這家夥能刷新她的理解上限。
也難怪對方能輕而易舉地對付那些靈異怪談案件。
崗野良子有些無可奈何。
“你記得不要把資料弄丟,這玩意兒我還要還回去的。”
反正和北川寺鬥嘴也隻能招惹出自己一肚子火,而北川寺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的麵無表情,崗野良子也懶得繼續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留下這句話後,她將女士香煙抽儘,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北川寺看著崗野良子的背影,默默地搖了搖頭。
這女人就是麵冷心熱,隻要自己求到她,隻要不是特彆困難的事情,崗野良子基本上都會答應他。
從這一點來說,北川寺也還是挺感謝她的。
但有一說一,北川寺可是為了崗野良子的身體著想,才不讓她喝酒抽煙的。
“下次見麵再說吧。”北川寺捏穩崗野良子交給他的資料,向家中走去。
北川寺回到家中,將外麵那層紙包裝撕開,接著露出了其中的東西——
那是一卷錄像帶,一卷外麵貼著‘審訊記錄1-2’的錄像帶。
這錄像帶正是當年審訊土屋元的錄像帶,它從2014年保留到現在,整體看上去還是非常完整,完全沒有半分磨損的痕跡。
北川寺看著手中的錄像帶,思索片刻後便將其放入家中很久沒有用過的錄像機中。
一陣嗡嗡的怪響聲響起,隨後便是清脆的‘哢’的一聲,電視機屏幕上麵閃出畫麵來。
由於這是14年的錄像,因此音質與畫質都非常清楚。
屏幕之上是一個小小的審訊室。
冰冷的辦公桌,亮晃晃的手銬,刺眼的亮光
鏡頭是在右斜側。
在清晰度不錯的鏡頭下,北川寺看見了土屋元的相貌。
那是一個中年禿頂的男子,看上去老實巴交,眉眼低垂,其中滿是溫順,根本看不出像是某個以折磨他人為樂趣的殺人犯。
“我們的問題想必土屋先生你已經很清楚了,希望你能儘快坦白日下部春的下落。”
男性警察沉穩地開口了。
“”土屋元沉默不語,隻是眉眼上挑,似乎帶著幾分譏諷。
“請你把態度放端正!土屋元先生!而這件案子後續帶來了嚴重的社會不良影響,您是想被判死刑嗎?”
男性警察聲音撥高了幾個音調,並且伸出手指敲擊著麵前的辦公桌。
實際上北川寺也能看出來,男性警察不過是色厲內荏。
畢竟在日本,想要進行一次死刑判決簡直比登天還難,基本上是死刑犯與法官比命長的節奏。
急促的敲擊聲似乎讓土屋元恢複了幾分注意,但他很快就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已經承認是我綁架日下部春了,這會帶來什麼後果,我也清楚的知道,警察先生,你並不用一遍、兩遍、三遍持續強調這種我已經知道了的事情。”
說著,他臉上掛起一抹笑眯眯的神色來:“我這一輩子已經活得夠久了,可憐的是那個小女生,還沒享受過人生就已經嘿嘿”
“那你可真是個混蛋。”男性警察冰冷地罵了一聲。
但他還是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冷靜,不讓他掉落入對方的節奏。
隻不過麵前的土屋元根本就油鹽不進,完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所以這讓他也非常難辦。
“現在已經罪證確鑿了,土屋先生,你確定還要掙紮嗎?若是你坦白的話,我可以實名為您寫一份減刑書。”男性警察喝了一口水又說道。
土屋元深深地歎息一聲,似乎是在瞧不起對方的智商一樣地說道:“我已經殺人了,警察先生,現在再去乞求減刑這種東西又有什麼用處呢?殺人了就是殺人了。”
他笑了兩聲又道:“不錯,我現在也可以告訴各位,日下部春已經死掉了。我將她藏在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請不要再對她還存活下來抱有任何希望。”
“”
交談還在繼續。
畢竟男性警察是警方派過去的談判專家,專門去抓土屋元的心理弱點,從而達到找尋日下部春的屍體的目的。
可是看現在日下部春都沒有被發現屍體的樣子,後麵的結局也就已經顯而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