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可是進過鏡中公寓見過真正怨靈的人,現如今怎麼可能還對學校的安排感到害怕?
除非你讓北川大魔王親自上我們可能還會害怕一點,不然就憑這種布置就想讓我們露出害怕的表情?
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
與他們相同想法的人還有很多,一些人手裡麵還捏著手機,滿臉調笑,似乎對這一次試膽大會根本就瞧不上眼。
“請各位排好隊!”
神穀未來的招呼聲從前麵傳來。
她這一次與北川寺一樣,也被老師找上,並且被分配到解說員的位置。
神穀未來具體的工作就是組織現場秩序,同時每組上山的時候講一些山中怪談,渲染氣氛。
現場秩序的組織並不容易,饒是神穀未來都花費了五分鐘才讓完全不在意的學生們站好隊伍,排成三列。
最前麵的是高三年級學生。
他們是前輩,自然要先行上路,根據他們的反應,再調整一些路上驚嚇點,以免將後麵的學生嚇壞了。
不過看他們臉上那些漫不經心的表情
神穀未來眯了眯雙眼,開始請第一組上山了,同時她手裡麵捏著擴音器,聲音陰冷,以異常平直的音線,緩緩地開始講述背後這座大山的怪談:
“想必各位都聽過‘女子澡堂詛咒娃娃’的傳聞吧?”
“說是不知從哪裡來的渾身沾滿鮮血的詛咒娃娃突兀的出現在澡堂之中,不管怎麼丟棄,都無法從她手中擺脫。”
“當你見到那娃娃第一麵的時候,你就已經陷入了血腥暴虐的詛咒當中。”
神穀未來聲音稍歇,保持平直的語氣繼續講述下去:
“你們難道不想知道那個詛咒娃娃的主人是誰嗎?秘密就在我身後這座山中!猩紅的消防斧白衣怨靈的慘叫詛咒娃娃的跟隨——”
她稍微拉長了音調,細長的眸子眯起,宛若刀鋒一樣掃過底下所有學生的臉:
“希望你們能平安無事地回來。”
咕嘟。
一些膽子小的學生咽了咽口水,心生退意。
神穀未來說出來的怪談故事其實並不是特彆可怕,因為她話語之中還藏了許多東西,讓他們最感到害怕的是,神穀未來那副逼真迫切的講述表情。
仿佛她背後的大山中真有手提消防斧的怪人、白衣怨靈、詛咒娃娃那些事物一樣。
讓人最害怕的就是這種人。
隻是講一講故事就能夠讓人入戲。
底下的人頭皮發麻,神穀未來則是心情愉悅。
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接下來就看鬼怪演員們的本事了。
哎呀,聽說寺君會出席鬼怪演員的,我不能參加這次試膽大會真是遺憾啊。
神穀未來歎息一聲。
在她的歎息聲下,第一組瀨樹直哉、池上和樹他們踏上了山路。
山路平整,一眼就看得見對麵。
兩邊是細密的叢林,幽暗不見底。
瀨樹直哉與池上和樹再加上一個素不相識的男生,三人一邊攀談一邊拿著手電筒打著光線,向觀景台的方向走去。
雖然神穀未來講的故事很嚇人,但他們已經走了十多分鐘了,遇見的都是一些嚇人的小玩意兒。
比方說路中間擺放著的塑料人頭道具啊,突然走過去落下來的塑料人手啊
這些東西讓原本被神穀未來故事所嚇到的他們反而不太緊張了。
瀨樹直哉和池上和人甚至還能對著突然跳出來嚇他們的鬼怪演員們指指點點、哈哈大笑。
“什麼嘛——我還以為真像她說的那麼恐怖呢,果然對於學校級彆來說,剛才那些布置就已經很不錯了。”瀨樹直哉對著身邊兩人打著哈哈。
池上和人也是聳聳肩:“挺正常的,我們見識的東西又不是這些老師能想得到的,說實話,我覺得現在就算北川大魔王出來,我都不會覺得有多害怕了。”
他們兩人討論著,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男生卻突然開口了:
“那個不好意思,你們倆有沒有聽見哭聲?”
哭聲?
池上和人與瀨樹直哉愣住了,接著兩人豎起耳朵,細細地聽去。
確實有哭聲。
怨毒、細長、幽深的哭聲,不知何時,已經將三人包裹。
沙沙沙——
有陰風吹過樹枝。
靜——
安靜。
寂靜。
死靜!!!!
除了那尖細的哭聲外,似乎什麼都聽不見了。
“肯定又是老師的布置。”
池上和人心裡發毛,可嘴巴上還是完全不放鬆,調侃地說道。
“可是很奇怪啊這個哭聲好像是從右邊傳過來的,又好像從左邊傳過來的有些時候我覺得是從頭上傳來的。”
旁邊的男生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肯定是錄音機。周圍放了很多台錄音機,就有這種效果了。”
“是嗎?”
這個說法勉強讓人接受,男生點點頭,也就沒有繼續追究了。
三人繼續向上走去。
而越往上走,哭聲就越急促,從身前到身邊,從身邊到耳畔
“錄音機!都是錄音機來的!”瀨樹直哉高聲叫道。
他的臉上滑落冷汗,對於自己說的話似乎都不太相信了一樣。
說完這句話後,他們三個人一言不發地又向前麵走了一段距離。
哭聲似乎也已經遠去,剛才那種在耳邊嘶喊著的怨毒音調現在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四周又陷入了死靜的氛圍中。
這安靜的氣氛讓瀨樹直哉渾身不舒服,他笑著伸手搭在身邊池上和樹的肩膀上,轉過頭看著落在後麵的兩人樂嗬嗬地說道:
“看吧,果然是錄音機,這個世界上的怨靈哪有那麼簡單就被我們碰到”
等會兒。
池上和樹與另一個男生在後麵。
那自己搭的肩膀是?
瀨樹直哉回過頭。
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他身邊。
那是腦袋與脖子被折成九十度的女人。
過於蒼白細長的手臂,正搭在他的肩膀上。
死死地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