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北川寺隱藏在麵具底下的雙眸微眯。
他伸出手拍拍鶴田屋的肩膀,聲音平靜:“那我就在這裡等著鶴田小姐了。”
“哈哈北島小哥你就儘情享受教眾的聚會吧。不用特彆等我也行。”
鶴田屋也伸手拍拍北川寺,接著又拉了拉臉上的貓臉麵具,離開了宴會大廳。
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想去哪裡。
北川寺瞥了眼她大波浪頭發微不可查鼓起的一點點。
不管怎麼樣,那邊的暗手已經布置下來了,而這邊
北川寺走到長桌旁邊,隨手取了杯果汁。
在取果汁的同時,北川寺也在細致地觀察四周。
靠著柱子的有個人從一開始就在四處掃視,隻不過對方隱藏的很好,監視的動作不大。
除此之外。
大門邊,宴會廳角落,舞台邊
這些地方都或多或少有視線在查看著。
在會場裡麵果然有眼線布置。
他沉吟一聲後,拈起吸管,喝了一口手中的果汁。
“咳。”北川寺咳了一聲,眉毛卻是緊皺起來。
這果汁有問題。
果汁裡麵放了味道不重的迷1幻藥物,一般人是無法品嘗出來的。
他輕輕地旋轉著吸管,看向四周的信徒。
這些信徒大聲談笑著,通常是以麵具作為代號來稱呼對方,而且單是聽這些人的聲音以及查看他們的站姿也會發現,這些信徒的實際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
北川寺端著果汁,走到帶有熏香的角落。
他一邊聽著旁邊人的說笑,一邊聳動鼻頭。
果然,這熏香也有問題。
本來普通的熏香就帶有些許麻痹神經的作用,而擺放在角落的這些熏香則是將麻痹神經的作用放大了。
倘若這熏香的材料是用崗野良子所說的‘新型藥品’為原型製作的呢?
北川寺又啜了一口飲料,隱藏在麵具底下的神情不變。
他的身體體質是常人的八倍,這一類的藥品隻依靠他自己的身體也能自行解毒,因而也不用擔心吸入太久會導致北川寺也陷入神經麻痹、出現幻覺的症狀。
而就在北川寺端著果汁想四處走一走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女性嫵媚的搭訕聲:“這位朋友,難不成你是一個人嗎?”
北川寺側臉。
對方是個女人。
她臉上戴著半個毫無雕飾的雪白麵具,手裡麵還捏著盛滿紅酒的高腳杯,身上還穿著一身得體的紅色禮裙。
在這種大家都隻是穿著便服的情況下,對方的存在無疑有些突兀。
隻是單看這種造型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簡單了。
畢竟參加這種聚會所有人都隻是換上便服,而對方竟然還有餘力在這種場合打扮。
就算這個女人並不是幸福真理教的高級乾部,那也應該是經常參加這種聚會的‘資深會員’。
而旁邊的信徒們的驚呼聲也恰巧回答了北川寺的想法。
“這不是白麵大人嗎?竟然能在這種場合看見她?”
“是啊白麵大人明明都已經是核心會員了,這個場合應該不適合她了才對吧?”
相對於彆人的驚歎,白色麵具女性看上去卻好像完全不在意,她一雙眼睛看著北川寺,緩緩地開口道:“你是剛來這裡的新人嗎?完全沒見過的新麵孔啊。”
“嗯。今天剛加入幸福真理教會。參加這種場合也是第一次。”
北川寺刻意將自己的音調壓低兩度,倘若不是熟人根本就不可能分辨出來他的身份。
“不要緊張。”似乎是察覺到北川寺刻意將聲音壓低,白麵笑眯眯地說道:“有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相信我,參加幸福真理教會這個選擇絕對不會讓你失望。不過在這個會場中可不要刻意生事,要不然後果也是會非常嚴重的。”
對方有意地將身體貼近,北川寺也是適時地向後退了兩步:“非常感謝您的忠告,我會牢記在心的。”
聽見北川寺這句話,白麵卻是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
她看著北川寺,看著看著便笑出了聲。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將聲音壓低,幾乎是貼著北川寺說道:“不、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倒不如說你好像根本就不把我說出來的話當一回事。”
語氣森冷而殘忍。
其中透出一種讓人心涼的血腥感。
北川寺幾乎能夠感受到對方對自己最直接的敵意。
難不成是暴露身份了?
北川寺心中一動。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他否決了。
他今天還是第一次參加宴會,準備的資料也萬無一失,不管怎麼想都不可能暴露。
換而言之就是說——
北川寺注視著對方,語氣低緩地說道:“請不要開玩笑了,白麵女士,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對方這是在試探自己?
那麼為什麼自己又會引起對方的試探呢?
北川寺的雙眸中閃過死氣,輕緩地掃視過去。
在死氣的視野下,這位白麵女士身上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淡金色氣流。
不不對
北川寺視線下移。
不是她身上帶有善念,而是她攜帶了某種靈具
是那個靈具讓她身上糾纏著善念。
北川寺目光停頓。
在對方蔥白的手指上,他看見了一枚布滿裂痕的石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