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雖然外表看過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看他的站姿以及談吐方式就能夠看得出來許多。
以前的北川寺是一直陰沉著一張臉,情緒很容易就躁動起來。
但現在的北川寺明顯改變了許多。
背脊筆直,語氣平穩,與人交談時,目光總是平視,顯出一種不低人一頭的感覺。
要說以前的北川寺是一片會移動的、無時無刻都在泛起波瀾的小湖泊。
那麼現在的北川寺倒是給她一種平靜、不起波瀾的汪洋大海的感覺。
汪洋大海?
這個莫名其妙的名詞出現在自己腦中後,北川凜立刻就將其否定掉了。
北川寺這個年紀頂多就算是個小池塘,怎麼還能用大海比喻?
而在北川寺身邊還有一個戴著口罩,戴著大墨鏡的短發女生。
也不知道這麼大熱天的這個女生為什麼要把自己捂得這麼嚴嚴實實,北川凜看一眼都覺得熱。
她還想觀察一會兒,卻不想正在與戴口罩女生交談的北川寺突然目光一斜——
直直地看了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視線有一種驚悚之感,讓北川凜渾身都是一抖。
接著她就聽見了北川寺的聲音。
“醒了?”
“剛醒。”北川凜乾咳兩聲回答道。
隨後她又看向北川寺以及周圍那些女生。
直覺告訴她,這些女生或許與北川寺都有些關係。
但除開神穀未來、崗野良子以外北川凜她一個都不認識。
自己的兒子還真是長本事了。
竟然這麼受女生歡迎?
“說起來,寺,你身邊的這幾位是?”北川凜忍不住問道。
“正好,我也要和你談一談這方麵的事情。”北川寺麵色不變地伸手向自己身邊的戴口罩女生,簡單明了地介紹道:
“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為我和繪裡提供了不少資金的住客。”
喔?
北川凜麵色微微轉變。
這不就是家裡的金主嗎?
“很高興認識你,小姐,謝謝您這麼照顧我家女兒和兒子。真是非常感謝了。”
北川凜拿出社交用的感謝口吻,神色之間滿是恭敬。
北川凜這樣子看得中嶋実花都是一愣一愣的。
我照顧北川?
究竟有沒有搞錯什麼事情啊?
中嶋実花縮了縮腦袋。
其他的事情中嶋実花或許還可以裝模作樣地應兩聲,隻不過要她承認自己照顧北川寺
她都覺得自己沒那麼大的臉子。
畢竟她中嶋実花在住進北川家後究竟有多懶散她自己也清楚。
中嶋実花隻能嗬嗬嗬嗬地笑了兩聲,支支吾吾地說道:“嗯嗯。總需要互幫互助嘛。”
說完這句話後,她就低下頭,根本不敢去看旁邊站著的北川寺臉色。
見中嶋実花這古怪的作態,北川凜也有些疑惑。
這時崗野良子、神穀未來她們也靠過來了,總不能讓氣氛就這樣沉寂下去。
想到這裡,北川凜也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試圖活躍氣氛道:“剛才繪裡那孩子也提起過您呢,說小姐你是那個國民歌手天後中嶋実花呢,繪裡還真是會開玩笑。您說是不是?”
北川凜這句話一說出口,她就感覺到周圍的女生都不再開口閒聊了。
一雙、兩雙、三雙明亮的、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隻是看著她。
靜——
安靜。
沒有一個人接口說話。
氣氛轉瞬之間便凝結成了冰塊。
而在這時,北川寺麵無表情地多看一眼滿臉莫名其妙的北川凜,善意地解釋了一句:
“這位就是中嶋実花小姐。”
“嗯?”北川凜像是表情硬化了一樣,笑著眨了眨眼睛。
“咳咳不好意思,北川阿姨,正如北川他說得那樣”
在北川凜的注視下,一直戴著墨鏡的女生將墨鏡摘下來,口罩暫時也取下一半。
那張熟悉的中性凜然的臉蛋出現在北川凜的視線之中。
正是中嶋実花!
“嗯??!!”北川凜臉色僵硬了,隻是笑,沒有說話。
在北川寺抬手示意下,中嶋実花將口罩、墨鏡重新戴好。
“中嶋実花小姐已經在家裡住著有一兩月了,前段時間狗仔還差點曝光了我們家,不過也勉強算是隱瞞過去了。”
北川寺邊說邊看向中嶋実花。
那平靜的眼神看得中嶋実花‘嘿嘿嘿’地摸了摸腦袋,再次低下了頭。
“寺你是怎麼認識中嶋小姐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北川凜就算再吃驚,再不願去接受,都隻能接受了。
但她的疑問也隨之而來。
北川寺究竟是如何結識中嶋実花的?
麵對北川凜這個問話,北川寺顯然也早就有了回答。
他不急不緩地回答道:“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結識了千葉螢老師,而千葉螢老師正好認識中嶋小姐,加上中嶋小姐由於自身的原因,就想在我們家住下,一來二往就熟悉了。”
“是、是這樣嗎?”北川凜傻傻地點了點頭。
千葉螢老師?
這個名字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呢?
北川凜摸了摸腦袋,想要找出腦子裡麵有關這個名詞的記憶。
最後
北川凜放棄了。
畢竟剛剛睡醒,加上一下子麵對如此驚喜,思考有宕機也情有可原。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非常感謝中嶋実花小姐對我們家的幫助。”北川凜十分禮貌地說道。
聽見北川凜這再一次的感謝,中嶋実花總算有些憋不住了,她急急忙忙地伸出手,搖頭否定道:
“沒有沒有,北川平時幫我的更多,要感謝也是我謝他。北川阿姨言重了。”
“”北川凜。
中嶋実花這看起來也不像說謊。
但北川寺一個高中生又能幫到她什麼呢?
北川凜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索性不去思考了。
北川凜對中嶋実花點點頭,隨即將目光轉向剩餘的幾個女生。
中嶋実花的身份已經足夠讓她吃驚了。
所以接下來不管北川寺再有什麼驚人之語,在中嶋実花這座高山麵前,都已經失去了應有的色彩了。
換而言之就是,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北川凜都認為自己不可能再吃驚了。
是的。
北川凜認為自己不可能再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