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要說的已經說完了,請北川法師往這邊來吧。”
她踩著小碎步在前麵帶路,隨後進入車內。
北川寺緊隨其後,也鑽入車內。
等到兩人全部就位坐下後,車隊也向前開去。
四方輝夜與北川寺共乘一車其實也並沒有發生什麼,因為北川寺一上車就取出手機,掃視著自己都市靈異怪談事務所的頁麵。
這一個月間,北川寺又更新了不少內容。
雖然他本人沒有拍什麼照片,但藏在他身上的西九條可憐卻從來沒有閒下來。
在北川寺除靈的時候,這兩個善靈也是以各種刁鑽的角度拍下了照片。
這也導致他所經營的這一主頁更加火熱,隻是看私信的話,就能看見很多廠商希望與北川寺合作的廣告消息。
可北川寺對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在在意,他隻是粗略地掃了一眼這方麵的消息,就將其略過了。
他的手指跳動,打開私信箱,輕車熟路地向下看去。
而正當北川寺一眼掃視下去的時候,旁邊傳來了四宮輝夜略帶好奇的聲音:
“像北川法師你這一類的法師平時也是玩手機作為消遣活動的嗎?”
“算是消遣吧。”北川寺側頭,身子向車門那邊擠了擠。
四方輝夜的腦袋已經靠過來了,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動作。
北川寺繼續說道:“輝夜巫女你似乎對‘法師’這一職業的認知還停留在上個世紀,那種‘法師並不會使用手機’的概念無疑已經陳腐了。”
他注視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不要說我,就算是羽田法師、小野寺法師他們寺廟都有專門的官方網頁,用以向香客們展示其中的風景,吸引他們過來參拜。”
“是這樣的嗎?我平時的生活就是背誦祓詞,學習神樂舞,學習巫女的禮儀這些東西而已。手機雖然有,但家中也一直管製著我使用。平時就算要看電視也有使用時限,而且隻能看家裡為我挑選的節目。”
還有這種事情?
北川寺眉毛一皺。
富人的生活還真是讓他弄不懂。
倘若讓北川寺像四方輝夜那樣生活在四方家的話,他雖說不至於沒了ifi、手機就活不下去,但不適應是肯定的。
四方家培養四方輝夜的方式不像是在培養繼承人,反而像隻是在培養月讀命的巫女一樣。
不像是在培養繼承人?
北川寺若有所覺地抬起頭。
隨後他就看見四方輝夜近在咫尺的俏臉。
黑色的、以白檀紙束成發束的發絲垂落於兩間,白皙中透出粉嫩的麵孔帶著點櫻花的香味,對於這樣可愛的女生——
北川寺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她的臉推開,聲音毫無變化:“太近了,輝夜巫女。”
“????”四方輝夜。
四方輝夜從來沒有遭受到如此待遇。
至少被人滿臉嫌棄地伸手把自己的臉推開這種待遇是絕對沒有遭受過的。
“”四方輝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
最後她隻能乾咳兩聲,想以此來緩解現在的尷尬的氣氛。
但這種行為並沒有什麼作用。
北川寺在推開她之後就收回手,將手機塞進口袋裡,閉上了雙眼。
那一臉嫌棄的樣子看得四方輝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不成她其實長得很難看?
要不然為何北川寺有這麼大的反應?
至少按一般常識來說,伸手推女生的臉也已經很不禮貌了吧?
“你長得很漂亮。”
北川寺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原本閉著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張開,想了想後又補上一句:“不過沒我女朋友好看。”
“是嗎?”四方輝夜捧著神鏡,對北川寺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麼接。
她隻能看著北川寺,接著又看了一眼前麵開車的司機。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司機也被身後的動靜吸引過來,那雙眼睛透過後視鏡緊緊地盯住自己。
失敗了啊
四方輝夜捧著神鏡,手中折疊起來的幾乎看不見的小紙條被她死死地攥緊。
她吐出一口氣,將身子坐正。
前麵司機的目光已經轉過來,在對方的眼皮底下想把東西交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四方輝夜也隻能將神態放得更加自然,爭取不讓對方看出來什麼破綻。
可她其實還是有些不太甘心。
要是錯過這一次機會的話就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可我什麼都做不到。
四方輝夜心中微歎。
她在這一次同行名單之中,充當的就隻是單純的悲劇角色。
僅此而已。
車內重新陷入沉默,北川寺與四方輝夜都閉上了雙眼。
但相比起四方輝夜心中失望,北川寺卻是心思跳動。
他已經察覺到了。
四方輝夜似乎是想對他傳達些什麼。
剛才那普普通通的問答以及對方一連串的動作,都已經暴露了她的想法。
可這位四方輝夜顯然經驗不足。
從一開始上車的那個瞬間,北川寺就已經感受到前方司機的目光了。
對方一直都在分心二用,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地向他這邊投來目光。
特彆是在四方輝夜與他對話的時候,那個司機還特意地放緩了車速,將大半部分的注意力都轉移過來了。
這些四方輝夜都不清楚。
她拙劣地想要表達些什麼,可她卻不知道,這樣不熟練並且多餘的動作反而會暴露更多的事情。
也因此,北川寺才會伸出手直接把她的臉從自己麵前推開,做出一副冷淡想與她劃清楚界線的模樣。
但做出這種動作後,北川寺自然而然也會去思考。
四方輝夜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動作?她想給自己傳達什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