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是好事了。”
羽田法師笑笑:“一路小心,北川小哥。”
他拍了拍北川寺的肩膀,接著就與小野寺法師走入了旁邊的本殿。
看著他完全消失在殿內的身影,北川寺吐了一口氣,轉而看向另一邊等待著自己的四方輝夜。
她沒有說話,見北川寺看過來就立刻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而這一走就直接走了五分鐘。
在一個十字分叉口,四方輝夜停下腳步,側過頭來說道:
“目前我的左手邊就是山中樂壇區域。北川法師,你往右邊的路繼續深入走去就是山後祭祀區域,等調查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就會連續發出信號彈,到時候我們就在參道大鳥居處等你應該沒問題吧?”
北川寺沒有說話,隻是神色不變地搖了搖頭。
“那麼祝北川法師你能平安歸來我就不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了。”
留下這句話後,四方輝夜把玩著月晦鏡,整個人轉身走向了左側神樂大殿。
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北川寺的雙眼中閃過森然黑氣。
不對勁。
四方輝夜實在太不對勁了。
但奇怪的是,北川寺通過死氣視野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硬要說出來個不同之處,那就是四方輝夜身上縈繞著的善念越來越厚重。
而且最奇怪的是——
“明明現在已經進入靈域,她有著一大把機會可以告訴我有關於四方家的秘密”
但四方輝夜卻沒有告訴自己。
難不成是靈域之中有其他四方家的眼線存在?
北川寺並不這麼認為。
倘若四方家真能如此掌握靈域,那麼也就不用費儘心思去請來羽田法師、小野寺法師他們了。
況且在這種恐怖的靈域之中,四方家真有那個能力布置眼線?
這明顯不現實。
那麼她到底在顧忌什麼?
“不如果轉化思路去思考”北川寺沉吟一聲,接著腳下一個後退,然後手腕一翻,死氣大錘蠕動成型——
嘭!!!!
腥臭的氣息四溢,與此同時是肉塊與烏黑的液體濺到北川寺的褲腳與手掌之上。
在北川寺剛剛站立著的地方,一具已經被砸得不成人形的怨靈靈體正抽搐著。
“不管怎麼樣,山後祭祀處都是必須要去調查的。”
北川寺抬手將西九條可憐取出放在自己的領口,隨後又將神樂鈴取出來插入自己背包的水袋處。
這就算是準備完成了!
北川寺向前大步走去。
山後祭祀之處。
正如其名字所說的那樣,這裡主要負責四方神社一些私密的祭祀儀式。
但是
“看來這裡也有懲罰族民的作用。”北川寺捏著手電筒,目光掃去。
擺在他麵前的是一排整齊的‘木籠’。
這些木籠形成牢獄,從北川寺這個角度看過去甚至還能看見地麵上泛黑的血跡以及沾血的指甲以及乾枯亂糟糟的頭發。
他來到山後祭祀之處已經差不多有十分鐘了,期間遇見了一些穿著破破爛爛的族民的怨靈。
這些怨靈的身體大多都不是完整的,他們的腦袋、身體,乃至腳足都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食了一樣。
它們晃動著破破爛爛的身體,聲音嘶啞,嘴裡呢喃:“四方我好怨恨我不想死為什麼不放我出去四方?”
而那些怨靈就對應——
“眼前這些人?”
北川寺來到一排已經完全被拆毀的牢籠前。
這一排牢籠的木條像是被什麼怪物以尖牙啃食掉了,在牢籠之中也是一副慘相。
白森森的骨頭與破爛被撕碎的布條。
這些想必是‘晦月時’來臨之時,被那些荒邪之物以及湧現的怨靈撕成碎片的罪人吧?
因為當時四方家族人全部都顧著逃跑了,根本就沒人兼顧這邊罪人們的情況,他們隻能在這一座座牢籠之中眼睜睜地等待著自己被啃食。
等等
有什麼東西?
北川寺心頭一動,手電筒向其中的某個牢籠照射而去。
在豎狀光的照射之下,牢籠地麵上的東西映入北川寺的眼中。
黑森森的怨念縈繞在一份已經被鮮血浸染大半部分的文書之上。
“”北川寺一腳踢開耷拉在空中的木條,隨後低身進入牢籠將這份文書撿起。
這是一份帶有缺失頁數的文書,淡黃色的書麵上四濺著鮮血。
就著燈光,北川寺隻能看清楚最上麵那一行字:
‘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啊啊四方家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
‘我一定要從這裡出去,從木籠獄裡出去。她還在等著我是的,我能感受到她還在等我’
接下來的話語就被鮮血糊做一團,完全看不清楚了。
這份文書上麵縈繞著死去主人的怨念,因此長久保存到現在還沒有腐爛——
北川寺猛地向前一個翻滾,緊接著回過頭,手中的電筒也是靈巧地一個轉向。
不知道什麼時候,北川寺的身後已經站著一個麵色青白的男人。
他身上穿著青色的麻衣和服,左手被儘根咬斷,左腳的腳掌也已經消失,他的上半部頭顱呈斜麵三十度完全被啃食,隻剩下右手以及右腳還算完整。
啪嗒!
北川寺手腕一翻,兼定滑落入手。
麵前的這個怨靈或許就是這份文書的主人。
因為北川寺動了他留在地上的文書,牽動了他的怨念,最終導致他蘇醒了。
也不知道這份文書對他究竟有多重要,竟然死了都還不願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