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北川寺這句話,崗野良子也隻是吐了口悶氣。
“那個家夥本來就和如月奈緒殺人事件牽扯得不是太深,就算要追究他的罪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現在的話應該是在都內的某所公寓中安靜生活著吧。”
接著,她又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
“不過我聽同事告訴我說,那個家夥最近的日子可不好過,好像一直活在腳踏兩條船的陰影當中,整個人都畏畏縮縮的。”
這也算是對小久保的懲罰了吧。
對戀情不公的人,自然而然也不會得到好報。
小久保隼人最近過得很不好。
真的很不好。
他每天早上起床都似乎能聽見安井熏戛然而止的慘叫,以及鐵錘與鐵錐交擊著的冰冷聲音。
這聲音猶如跗骨之蛆。
好像擺脫不了的陰影。
死死地跟在他的身後。
而讓小久保隼人最為難受的就是每天下夜班要搭乘電梯前往自己所住的樓層這件事了。
要知道——
“那個家夥那個瘋女人,最後可是死在電梯裡麵的。”
小久保隼人注視著麵前冰冷的公寓樓。
明明現在還是盛夏天氣,他身上卻止不住發寒。
今天有些奇怪。
小久保隼人抬頭。
公寓樓還是公寓樓,但給他的感覺就是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熟悉的一個字注視久了一樣,久而久之就有些認不出這個字一樣。
“我是住在這座公寓樓的嗎?”
他輕聲地嘀咕著。
眼前的公寓樓怎麼越看越像是那個女生還有安井熏死掉的那座公寓樓呢?
“不會的、不會的,我早就已經搬離那裡了。”
小久保隼人甩著頭,聲音細碎地喃喃自語著。
這樣自言自語著,一股格外焦躁的情緒也從心頭騰起。
真是該死啊
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如月奈緒,自己至於這樣狼狽不堪嗎?
每天都還要過著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像是生怕從那個旮遝角落竄出來一隻怨靈將自己拖進黑暗中一樣。
梆!
梆!
梆!
夜色之中,似乎響著清脆的聲音。
夜風倒卷著冰冷的涼氣,讓小久保隼人縮了縮脖子。
在如此天氣之下,他罵罵咧咧兩句,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了公寓樓之中。
走進公寓樓。
夏季的燥熱之意重新回歸。
這讓小久保隼人放鬆了不少。
他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接著側頭看了一眼剛好關閉上的電梯。
無所謂。
反正他最近也不坐電梯,全部都走樓梯。
小久保隼人搓了搓手,然後側身走向樓梯口。
與往常不同,今天的樓梯口有些黑暗。
“燈壞了?”
小久保隼人的腳步停下了。
他抬起頭。
發現上麵的樓層也沒有燈光。
重重疊疊的雙跑樓梯猶如被黑暗所吞噬了一樣,透出一種深入骨髓涼意。
在這種情況下,那怕是小久保隼人也不願意從這裡上樓。
他重新退回大廳,猶豫一會兒後才走向電梯。
不得不說,小久保隼人的運氣不錯。
電梯與剛才一樣,正好停在一樓,但好巧不巧的是,電梯門又要關閉了。
在這種情況下,小久保隼人也禁不住叫了一聲:
“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
裡麵的人像是聽到他的呼喚,將電梯門為他重新摁開。
“非常感謝。”
好不容易擠入電梯之中的小久保隼人低頭感謝一聲站在電梯按鍵旁的年輕女性。
這位年輕女性並沒有理會小久保隼人,隻是啪嗒啪嗒地重新將電梯門摁關閉。
隨後她就退到小久保隼人背後。
這全程保持沉默的模樣讓小久保隼人多少來了些興趣,他借著電梯內部的拋光麵偷偷地打量著這個年輕女性。
從有些模糊的拋光麵上能看得出來,這個女性臉型很是清秀,但由於劉海過長,將她的眼睛掩蓋其下,導致她憑空多了一分莫名的陰鬱之感。
嗡——
電梯重新發動了。
一直忙著偷看對方的小久保隼人也是急忙走到電梯按鈕前。
他摁下自己要去的八樓,然後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在他麵前鮮紅的電梯按鍵上,正瑩瑩閃爍著四個樓層數字。
2。
4。
1。
8。
除了八樓是他按下的之外,還有三個按鍵應該是背後的年輕女性按下的吧?
這是什麼情況?惡作劇?
他剛抬起頭打算轉身詢問。
結果小久保隼人就在電梯內部的拋光麵中看見了自己背後的情景。
女人不再是那個年輕靚麗的女人。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手臂細長、身形扭曲著的女人。
過長的劉海擋住她的表情,讓他無法看清。
隻有那從劉海之中泄出的陰冷怨毒的目光讓小久保隼人渾身發寒。
目光再往下移。
小久保隼人張大了嘴巴。
對方的脖子釘著烏黑的鐵錐。
烏黑的液體滴答滴答地落到地麵。
她青白細長的手掌握著鐵錘與鐵錐。
此時。
鐵錘與鐵錐正相互交擊著,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梆!
梆!
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