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捏在手中的手機突然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
電話?
犬塚有香低下頭,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麵的人名。
然後
犬塚有香的瞳孔收縮,呼吸也禁不住急促起來了。
在她的手機屏幕之上,是明晃晃的人名。
北川寺。
“為什麼會是你?!”
她向後急退兩步,捏著手機的手掌都輕微顫抖起來了。
剛才犬塚有香還在想著北川寺的事情,結果對方轉眼間就打來電話了。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噩運成真?
不不要驚慌。
犬塚有香用力地甩甩頭。
自己的偽裝是十分完美的。
不管是談及兄長時的悲傷語氣還是積極協力者的形象她都是完美無缺的。
說不定北川寺就隻是來向她取證一些東西的呢?
一點線索都沒有的北川寺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究竟做過那些事情?
想到這裡,犬塚有香的心情又重新趨近平穩。
考慮到再不接電話就可能有些不太自然這一點,犬塚有香將自己的音線壓低,語氣也吞吞吐吐的,營造出一種怯怯然的感覺:“北、北川前輩,請問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那邊的北川寺並沒有遲疑,隻是以平緩語氣說道:
“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不知道犬塚小姐現在有沒有空?能否出來見一麵?”
有些事情打算問我?
犬塚有香眯了眯眼睛,但聲音還是有些為難:“可是北川前輩,現在都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
“這可能與你哥哥的死有關,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請犬塚小姐能來一趟。我還叫來了大友,大家都會在上川香公園等你。”
“”犬塚有香。
北川寺都已經把話扯到犬塚深人身上了,她要是在拒絕的話,倒顯得有些可疑了。
前麵在北川寺他們麵前營造出來的協力者形象說不定也會有所動搖。
犬塚有香思索了一瞬就開口了:“好吧。是在上川香公園對吧?我馬上就過去。”
犬塚有香說完後就將電話掛掉,接著看向靜靜躺在抽屜之中的災厄之匣。
她麵露掙紮之色,但最後還是將其從抽屜中拿出,連同著手機一起塞進了口袋。
做完這些準備後,她穿上長袖,隻帶了鑰匙便走下樓去。
在路過客廳時,犬塚有香的腳下一停,隨後對客廳中呆坐著的父母打了一聲招呼:“父親、母親,我出去一下。”
沒有人應聲。
他們隻是呆滯地看著桌麵,好像行屍走肉。
見到這種景象,犬塚有香並沒有多話,她隻是沉默著來到玄關,接著換上鞋,打開門。
夜風涼意浸入骨髓,驅散了身體的溫度,讓犬塚有香下意識地抖了抖肩。
她抬起頭。
門外空蕩蕩的,一片陰暗。
看著這副景象,犬塚有香就有一種莫名的錯覺。
好似隻要踏出這個大門,就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犬塚有香猶豫地向後縮了縮腳。
可是——
一想到剛才父母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樣,犬塚有香臉上就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再也不猶豫,硬著頭皮就踏出家門。
在夜風與路燈之下,犬塚有香細碎的喃喃自語也響了起來:
“說到底我也根本就不屬於這個家。”
上川香公園其實距離犬塚家並不遠。
犬塚有香也就花了十多分鐘就走到了。
此時,公園兩邊的路燈正散發著昏黃的光彩,平整的地麵鋪陳著公園的基礎設施。
蹺蹺板、單雙杠、滑梯
這安靜無比的氛圍與白天的熱鬨完全不同,形成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反差感。
死寂的景觀樹以及灌木叢之間,像是有微微閃動著的黑色人影,讓人心底發毛。
可是——
“這也沒人在啊?”犬塚有香禁不住嘀咕了一句。
是的,公園裡麵空蕩蕩的,一眼看過去根本就看不見北川寺或者大友愛他們。
難不成是北川寺拿自己尋開心?
犬塚有香忍不住如此想著。
可是下一刻——
“你在乾嘛?”
青年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突然響起,犬塚有香瞬間寒毛直豎,整個人向後看去。
自己身後站著一個青年。
因為背著光,所以看不清楚他現在臉上的表情。
他的臉邊縈繞著不詳的黑色氣流,每每轉動一圈就像是能將空氣中的溫度全部抽走一樣。
那血腥、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把銼刀,穿透自己的肌肉,一寸一寸地刮過自己的骨頭。
見到這種狀況,犬塚有香再也壓不住心中的驚恐,大聲地叫喊出聲了:
“啊啊啊!!!”
見犬塚有香這副表情,青年默不作聲地向前走了兩步,頗顯冷硬的臉龐也暴露在燈光之下。
看見對方的相貌後,犬塚有香逐漸停下尖叫,聲音之中滿是不可思議:
“北、北川前輩?!”
北川寺這突然出現把她嚇得不輕,剛才那個瞬間犬塚有香差點認為自己遇見了變態殺人狂了。
現在犬塚有香一看清,心思也就放鬆了不少,她看向北川寺身後,卻並沒有發現神穀未來亦或是大友愛的身影。
見此,她張張嘴,不太理解地問道:“呃不好意思,北川前輩,請問神穀前輩還有愛姐呢?不是說她們都在嗎?”
“不急。”
北川寺擺擺手,語氣平靜:“在她們來之前,我還有問題想問你。”
“有問題?”
犬塚有香疑惑地眨眨眼,接著她乾笑兩聲:“可是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那些全部都告訴你了啊,北川前輩,就算你突然這麼說”
“不我接下來要問的問題,你絕對知道答案。”
北川寺輕緩地搖頭。
看著犬塚有香不理解的表情,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想問你間接殺死自己哥哥犬塚深人與深田的感想,究竟是怎麼樣的?”
“犬塚有香喔,不對應該是早川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