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父親卻因為在施工地出現事故而死掉了,而在父親死掉後,你就與自己的爺爺奶奶相依為命,這應該不會有錯吧?”
北川寺開口了。
這是他從崗野良子那裡得到的有關於犬塚有香的信息。
“不錯。”犬塚有香的眼中上浮起一抹憤恨與悲哀:“父親死後,我就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那同樣是一段不錯的時光,可爺爺奶奶本身就身體不太好,以前下田做工也給身體落下了病根,因此,他們也在不久後就死掉了。”
“而在那個時候——我的親生母親出現了”
犬塚有香攥緊拳頭。
北川寺這一次沒有開口打斷,隻是靜靜地看著犬塚有香。
犬塚有香的母親在離開她的父親後,其實就已經與另一個男性結婚了。
而那個男性,就是現在犬塚有香、犬塚深人的父親。
對方收養了早川有香,將她的名字改成了犬塚有香。
“但就算是這樣他們兩個其實眼裡也根本就沒有我的影子。”犬塚有香痛苦地閉上雙眼:“他們的眼中就隻有犬塚深人但其實這對我來說也沒關係,我在爺爺奶奶死去之後,其實就已經沒有家庭了。再去奢求多餘的東西反而會讓他們感到困擾。”
她隻需要扮演好自己作為‘女兒’這個角色,等到長大完全脫離這個家庭就可以了。
“可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輕鬆。犬塚深人那個家夥就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比深田那個家夥還要惡劣。”
犬塚有香手指顫抖地掀開自己的上衣。
在光滑的小腹上麵,同樣也帶有難以抹去的傷痕。
“犬塚家對犬塚深人一直都是高強度的要求,他們讓犬塚深人在外必須要沉穩懂事,學習成績也得在年級排上號。這也就是為什麼,中城綾那些家夥會覺得那個人渣沉穩懂事但真正沉穩的人會去使用災厄之匣嗎?那些不過都隻是犬塚深人的偽裝而已。”
在這種強壓措施之下,犬塚深人幾乎每過兩天都會拿犬塚有香當作人肉沙包,美其名曰排解壓力。
到了後麵,甚至對她有一種病態一樣的依賴感。
可事實上犬塚有香隻想安安穩穩的生活,但現實則根本容不下她平平穩穩地生活下去。
聽了這話,北川寺摸了摸下巴。
如果真像犬塚有香所說的那樣,那麼她也不應該會有所反抗才對。
犬塚有香察覺到北川寺的想法,她放空目光,聲音細微而絕望:“我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那根本就沒用,把事情告訴父母,他們也隻根本不當回事,接著換來犬塚深人更狠的毒打。”
“把這些事情告訴學校的朋友,她們也是滿臉不相信因為犬塚深人在年級上都是出了名的溫和穩重。”
不管是學校還是家庭,這兩邊都請求不了幫助。至於警察,犬塚有香更是想都不敢去想。
要是最後依舊失敗自己又會遭受到犬塚深人怎麼樣的對待?
犬塚有香隻是一個國中生,在這種每天遭受毒打還要咬牙忍耐之下,自然而然也學會了演技與隱忍。
她一開始何嘗不是對這個新家庭抱有希望呢?
但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希望逐漸扭曲成絕望,原本的期望也變質成怨恨。
就好像災厄之匣,一開始的目的與動機是好的,在惡念的不斷灌輸中,裡麵的東西也就完全變化了。
“我在等一個機會。”犬塚有香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興奮了:“而且這個機會很快就擺在了我的麵前。”
她目光陰狠,語氣愉快,雙腳都激動地抖了起來。
北川寺看著這一切,沒有做任何評價。
“在我還小,爺爺奶奶就告訴了我一個傳說有關於災厄之匣的傳說,隻要發出祈願,就能夠咒殺彆人,但在發出祈願的同時,災厄也會侵蝕自身我在五一黃金周的時候回到早川町的老家,在老家的小倉庫裡麵,我發現了用結繩纏繞,帶有標記的古樸地圖。”
在那之後,犬塚有香照著地圖上的標記上山,隨後在幽邃的灌木林之中發現了放置著災厄之匣的神龕。
回想起災厄之匣的傳說,犬塚有香就再也沒有猶豫。她先是在校園網絡上麵散播了很多有關於災厄之匣的傳說。
然後又想了辦法加上了深田的le社交賬號,將災厄之匣的傳說以及供奉地點告訴了他。
“實際上深田和中城綾那點破事我早就知道了。”犬塚有香嗤笑一聲:“也多虧他們兩個,我才能誘導犬塚深人那個家夥氣急敗壞地使用災厄之匣。”
其實事情的真相並不是中城綾所說的‘她和深田的事情被犬塚深人發現’那樣。
在那之前,其實犬塚有香就特意找到了犬塚深人,並且將中城綾與深田摟摟抱抱的視頻展示給他看。
後麵的結果也很簡單。
犬塚深人打不過深田,找深田麻煩結果反而被痛揍一頓。
惱羞成怒的他哪裡還顧得上災厄之匣的詛咒,他毫不猶豫地對災厄之匣發出祈願,利用災厄的力量將深田咒殺掉了。
而在那之後,犬塚深人也同樣因災厄而死。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緣故,犬塚深人在遺書裡麵還特意對犬塚有香道歉了。
可是——
犬塚有香回頭。
她看向北川寺:“我還是弄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是我做的我根本就沒有與深田在現實中見過麵,頂多也就是在網絡上”
北川寺斜了她一眼,語氣不變地回道:“實際上就是你說的這個‘網絡上’成為了我們摸到你的線索。”
說到這裡,北川寺當著犬塚有香的麵,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領口。
在犬塚有香無法相信的目光之下,一個小布偶奮力地擠出北川寺領口,她雙手雙腳並在一起,很快就爬到北川寺肩膀上,雙手叉腰,神奇十足地盯著犬塚有香。
這猶如活物一樣的表現讓犬塚有香揉了揉眼睛。
她的嘴巴動了動,本來還想說‘怎麼可能’。
可很快她自己又想到,世界上都有災厄之匣這種詛咒彆人的道具存在,又怎麼會沒有類似於怨靈、幽靈一類的東西呢?
如果是靠著這些東西,那麼北川寺能通過奇特的手段摸索到自己的情況也就不足為奇了。
“通過可憐的能力,我們摸索到了你的具體信息,而在那之後未來又在早川町進行了調查。在經過調查的同時,也向當地的一些居民確認了你以前曾經就是早川町的住民。隻是後麵因為不明原因搬家了。”
最後的那個搬家的‘不明原因’,也在北川寺詢問崗野良子之下,也清楚地知道了。
至此,犬塚有香的所有事情全部曝光在北川寺與神穀未來的眼底。
“我知道你可能會對我叫你出來產生警惕性,並且將災厄之匣帶出來我選擇晚上叫你出來也正是如此。而災厄之匣又確實在你身上,這也側麵證明了我和未來的猜測並沒有出錯。”
北川寺看著手中的災厄之匣。
他事先就已經用死氣確認了犬塚有香帶有災厄之匣,然後就二話不說抬手將災厄之匣搶走,絲毫不給犬塚有香使用它的機會。
這樣既確保了先機,也將犬塚有香的後路全部堵死了。
可現在,又有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北川寺的麵前。
那就是——
北川寺看向犬塚有香。
這個女生又應該如何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