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遲巫女在牟遲家擁有怎麼樣的地位,牟遲巫女對於你們來說又有什麼作用,你們費儘心思想要尋找牟遲巫女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北川寺一口氣說出了三個問題,這讓牟遲真世都忍不住咧咧嘴:“北川先生你還真是不太客氣啊。”
但看著北川寺並沒有接下自己話語的意思,牟遲真世又是歎息一聲。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北川寺壓根兒就沒有接自己話的意思。
他想知道就隻是有關於牟遲巫女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在乎。
想通這一點的牟遲真世收斂起臉上的表情,語氣凝重地說道:“天之禦者與黃泉溝通之人能誦吟死者低語、通曉現世與隱世之事的人不管是那種說法都是可以的,但是——”
牟遲真世伸出一根手指:
“牟遲巫女正是打開黃泉、通往黃泉的鑰匙。”
打開黃泉,通往黃泉的鑰匙?
通往黃泉?!
北川寺保持著臉上平穩的表情,心中卻迅速閃過一絲錯愕。
通往黃泉前往黃泉究竟想乾什麼?
這絕對不能與前麵幾個類型的靈域相比。
無論是神駐家還是四方家、伊晦島這些地方他們所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單純的‘鎮壓黃泉’,但是牟遲家所做的事情竟然是前往黃泉。
這幾者間根本就不存在比較的可能性。
像是察覺到北川寺的情緒,牟遲真世精致的雙眼轉過來繼續說道:“北川先生,你以為我們牟遲家就隻是現在這種程度嗎?以前的牟遲家可要比現在要恐怖太多了。”
“喔?”北川寺轉而看過來。
他也想聽一聽牟遲真世接下來說的話語。
“你應該知道的,要不然你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麼厲害。隻有接觸更強大的怪異,才能讓除靈人向上更進一步而像你這樣比曾經牟遲巫女還要強大的存在曾經肯定不止一次接觸過‘黃泉’。”
這一點牟遲真世倒是猜中了。
黃泉基本上是北川寺的老朋友了,稍微上了一點等級的怪異基本上都與黃泉、儀式、祭品所沾邊。
“繼續說。”
北川寺接了一句。
“既然北川先生不止一次接觸過黃泉,那麼當然也就知道,整個日本不止是一些巨大的神社鎮壓黃泉。”
牟遲真世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豎起第二根手指:“不少民俗悠久的家族、神社,通過他們獨有的儀式來鎮壓黃泉。”
“繩祭、鏡祭、血祭、柩祭以繩殺巫女祭祀之,以靈鏡殺死巫女祭祀之,乾脆一點以巫女血肉祭祀之”
一個又一個殘酷的字眼從她口中吐出,每每說出一個詞語,空氣中的溫度似乎就被抽離了一點,到最後的時候,空氣中已經滿是刺骨寒意。仿佛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三伏天的南國
“這些儀式其中都帶有一些獨特的意義,甚至有些可以稱得上是詭異惡心但並不能否定,這些儀式都是能鎮壓黃泉的有效手段。”
對於牟遲真世這些話,北川寺並沒有去反駁。
這些帶著和風日式的令人窒息的、充斥著詭異美感的儀式,確實是有效鎮壓黃泉的手段。
雖說有些血腥與野蠻但現在的日本沒有出現百鬼夜行一類的景象,也確實要感謝這些古老家族。
神駐家、四方家、伊晦島這些地方都是如此。
而除開他們之外還有很多很多在地圖上甚至找不到方位,已經完全廢棄的村子、神社。
“但牟遲家和這些地方卻不同。”
牟遲真世抬起頭看向北川寺,一字一句地說道:“牟遲家所負責的並不是單純的一縣或者一個區域。而是——”
她拖長的語調,語氣凝重。
“整個日本的隱世與現世的平衡。”
牟遲真世的雙眼騰起濃厚的善念。
聲音落下清晰可見。
在牟遲真世的身後是中嶋家的小院,小院中小橋流水,景觀小品看上去優美而自然。
而越過圍牆則是鹿兒島縣的標誌性的櫻島火山。
在櫻島火山之後則是無邊無際的藍天。
此時陽光落下,飛鳥掠過天際一切都是平和而又寧靜的模樣。
麵對牟遲真世的說辭,北川寺拿起了桌麵上的茶水,喝過一口後才抬起頭說道:
“然後呢?牟遲巫女的事情呢?”
呃???
牟遲真世忍不住瞪大雙眼。
她從北川寺的語氣之中聽不出任何敬畏之感,也聽不見一絲一毫吃驚的感覺。
就好像除了牟遲巫女的事情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事情一樣。
看著這樣的北川寺,牟遲真世張大嘴巴,那不可思議的聲音傳出:
“不是你真的弄懂我剛才話語中的意思了嗎?”
現在都還惦記著牟遲巫女的事情?
你老惦記著你那牟遲巫女乾嘛?!
她真有些想要撬開北川寺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究竟是什麼了。
是不是除了牟遲巫女之外的事情他根本就什麼不想了?
這簡直就離譜!一般人聽見剛才那些話不應該都吃驚到死嗎?
隻不過還沒等牟遲真世將這些事情全部思考完畢,那邊的北川寺就已經敲了敲桌麵:
“繼續說。”
語氣平平淡淡還是那麼平平淡淡
牟遲真世咽了咽口水。
直到現在她好像才明白。
自己剛才對北川寺的一些分析似乎是錯誤的。
對方好像就隻是在意牟遲巫女而已除開這個他好像根本就沒想什麼。
“這還真是”
牟遲真世甩了甩腦袋,接著又有些想笑。
她已經發現了。
麵前的這個北川寺
與自己似乎有些相像!
“如果是這樣的人的話”
牟遲真世用力地握了握拳,隨後緩慢地將視線轉向自己的手腕處。
在光潔雪白的手腕處
有一枚似人非人之物的圖騰正在閃爍著赤色的光彩。
牟遲家的宿命
到最後又會怎麼樣呢?
牟遲真世已經莫名地開始期待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