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雋看著滿屋子的人,微微蹙眉,房間看似整潔,卻飄蕩著一股血腥味,除此之外還夾雜著一絲奇怪的味道。
謝景元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盯著韓雋的臉看了幾秒,才反應出此人是他請的太醫,不過秦碧彤的胎兒已經沒了,再麻煩太醫看診也無濟於事。
他便上前寒暄道:“韓太醫,辛苦您跑一趟,隻是……”
謝老夫人卻依然心存妄念,她打斷道:“景元,既然已經請來了韓太醫,就請他看看吧!”
謝景元隻得拱了拱手,將韓雋引到秦碧彤床前,溫聲道:“韓太醫,勞煩您!”
韓雋微微點頭,他看向秦碧彤,示意她伸出手臂。
秦碧彤嚇得臉色慘白如紙,她迅速將手背到身後,驚慌地看向謝清柔。
謝清柔也已怛然失色,她心如擂鼓,顫聲道:“祖母,葛郎中醫術高明,他已經給母親看過,‘一病不求二醫’,就不必勞煩韓太醫了吧!”
韓雋目露不悅之色,他記得眼前這個女子,上次是她的雙胎妹妹,這次是她的母親,她理應擔心親人身體、求他儘快醫治,為何會出言阻攔?
韓雋朝謝景元拱了拱手,冷聲道:“侯爺既已請過名醫,那韓某就不班門弄斧了!”
謝景元怒視謝清柔,為了一個小郎中得罪宮中太醫,謝清柔定是腦子壞掉了!他厲聲斥責道:“閉嘴,休要再胡言亂語!”
謝景元轉過頭看向韓雋,臉色堆滿歉意道:“韓太醫莫要生氣,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在說胡話。那不過是一個醫術稀鬆平常的普通郎中,本官信不過他,才會請您前來!”
韓雋的心氣兒終於順了一些,他看向秦碧彤,秦碧彤再也不敢抵抗,哆哆嗦嗦伸出了胳膊,雙眼緊緊盯著韓雋的手,大氣不敢出。
韓雋將手搭在秦碧彤腕上,不過幾息的功夫,便收回了手,溫聲道:“這位夫人不過是來了月信,心情有些焦慮,氣血兩虧,注意休息和進補即可!”
他的心中有些微的惱意,一個四品小官,家中女人來了月信卻鬨到請太醫,宮中娘娘都沒有這樣嬌貴!
“月信?”屋內眾人都驚掉了下巴。
謝老夫人滿臉不信,她再次確認道:“韓太醫確定沒有看錯?真的是月信?”
韓雋瞬間沉下臉來,醫者最忌被人質疑醫術,這家人卻敢如此質疑他,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冷聲道:“我韓雋敢對天發誓,如此簡單的醫案,韓某定然不會看錯!府上若是想耍著我玩兒,恕無法奉陪!”他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謝景元急忙拉住他,歉意道:“韓老弟,是我侯府對不住,我們自然相信你的醫術。隻是前段時日有位郎中診斷她懷了雙胎,我母親才會有此一問,見諒!”
韓雋微微蹙眉,他又伸手探了探秦碧彤的脈息,肯定道:“這位夫人的確沒有懷孕,隻是來了月信!”
屋內眾人再次震驚,所以,秦碧彤之前是假裝懷孕???
謝老夫人氣的臉色鐵青,胸脯劇烈起伏,自從秦碧彤懷孕以來,府裡的好東西源源不斷的送到碧仙閣,好吃好喝供著秦碧彤,她卻肆意將整個侯府玩於鼓掌之間。謝老夫人恨不得立即將她碎屍萬段!
眾人表情各異,一股莫名的壓抑氣息蔓延開來,韓雋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似乎無意間刺破了靜安侯府後宅的齷齪事,他不便再繼續停留,趕緊告辭。
謝景元沉著臉送韓雋出門,但韓雋走到門口時卻頓住了腳步,那絲怪味似乎濃烈了一些!他左右打量,發現了牆角的一隻香爐,他快步走過去,拿起香爐聞了聞,臉色微變。
謝景元看著韓雋的怪異舉動,疑惑道:“韓太醫,這香爐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