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靦腆道:“我不是故意把娃娃蓋上去的,這不是那鉤子不聽我使喚麼?”
謝塵宥薄薄的眼簾掀開,身上那懶洋洋的氣質散去,整個人看起來認真了幾分。
他以前專門對照夾娃娃的攻略練習過技巧,隻是因為林溫說了一句‘那個好看,我想要’。當時他們倆在南方度假,從小到大沒玩過娃娃機的謝塵宥當晚夾了半小時沒夾出來,林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氣了。
第二天一大早,謝塵宥趁林溫還沒醒來,過去練了兩個小時,總算把林溫要的給夾出來了。後來,林溫再要什麼娃娃,謝塵宥基本上兩三次就能夾出來。
這會兒,謝塵宥用剩下的五個幣,不僅將謝斐喜歡的那個夾了上來,還把蓋在兔子上麵的小貓也夾了出來。
他鏡片後的桃花眼閃過一絲笑容:“幸不辱命。”
“哇,謝塵宥你也太厲害了!”謝斐激動的跳了起來。
原本糾結要不要過去罵謝塵宥渣男的林溫聽到這句話,怒火中燒。
謝塵宥看著娃娃機透明玻璃上倒映著的來人的身影,眉間出現一道淺淺的褶子。林溫先發製人:“謝塵宥,你厲害啊,用當初為了討好我練習的夾娃娃技巧來討好其他女生,厲害啊。”
‘啪嗒——’謝斐手上的娃娃掉了。
謝塵宥眼皮又薄又冷,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退讓:“林先生,你現在的行為算主動滋事,公民有權報警。”
林溫對謝塵宥的印象來停留在在九月十五日當晚謝塵宥搬家時,溫柔體貼的將門鎖密碼全部換掉。後來兩人幾次交流又都是在電話中,這就導致林溫完全沒想到再見時,謝塵宥居然是如此態度。
他習慣性的想要責問,卻找不到譴責的立場。
“塵宥,斐斐,你們玩好了嗎?”謝媽媽不知何時買好了菜,過來喊倆孩子,“你爸在樓下等著,咱們回家吧。”
謝斐完全懵了,她下意識的要幫哥哥隱藏這不愉快的事情,不要讓媽媽發現,卻不知道怎麼辦:“哥?咱們……”
謝塵宥拉著她的手腕繞開林溫,淡定說:“沒事。”
徒留麵露驚駭的林溫愣在原地。
——是了,謝塵宥從來都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他怎麼就沒想到那個女孩是謝塵宥的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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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溫跟謝塵宥在一起三年了,自詡對謝塵宥的性格很是了解——謝塵宥是個慢熱又不熱絡的人,就算是與他共同創業的兩位學長,他們之間也很少有勾肩搭背等身體接觸。
能讓謝塵宥這麼親密對待的女人,林溫從認識謝塵宥到現在,還沒見到過。
林溫記得,今年六月,謝塵宥的公司好像簽了一個大單子,他的身價隨之水漲船高。同時還收到了本市一些高逼格晚宴的邀請函,謝塵宥跟林溫說明情況後,挑著一個時間合適的參加了。
林溫的父親在本市也算有頭有臉,他早些年帶著林溫帶著參加了幾次類似聚會,林溫也在耳濡目染下,大概知道這些晚宴的目的——擴展人脈、洽談合作的同時,順道相個親。
謝塵宥出門參加宴會,林溫也讓母親找父親給自己要來一張邀請函——他沒有告訴謝塵宥。他想看看謝塵宥是不是在外麵勾搭其他人。
那場晚宴的人很多,林溫知道謝塵宥進場的時間,專門跟他錯開。進入後,林溫就找了個角落,靠高高的八層蛋糕擋著,悄悄看著手拿紅酒高腳杯,渾身透著沉穩氣質的謝塵宥。
不得不說,謝塵宥這個農村出身、年紀還不到二十四的小夥子,在一眾富豪中都絲毫不顯得遜色。相反,他出色的長相與傲人的身高,讓他在新貴中脫穎而出。即便他這人氣質偏冷,周圍與他交流的人依然不少。
男的多,女的更多。
林溫感覺到了危機感。
宴會進行過半,人脈已經拓展的差不多,接下來就到……相親階段。
這會兒,大家暢談的話題就變成了私人感情問題——多大了,有男女朋友嗎,結婚了嗎。
謝塵宥從容又紳士的拒絕了拋來橄欖枝的女生們,並未對任何一個人另眼相看。他的行為給了藏在角落的林溫安全感,卻又讓他有些吃味——對比起兩年半前的謝塵宥,現在這個愈發有魅力了。
宴會臨近尾聲,場內衣襟‘不小心’被紅酒打濕了的人,帶著一位頻頻道歉的女士或者男士離開——這手段林溫都看膩了,六七年前這樣,現在還不升級。
就在林溫一位這場宴會會順利結束時,他看到一個身體窈窕有致的姑娘路過謝塵宥時,腳一崴,一杯紅酒全潑在謝塵宥的西裝上。謝塵宥反應快,在她摔倒時,迅速握住了她的手,扶她起來。
這時候,林溫看清了那個女生的長相,很漂亮,像洋娃娃,眼睛大又亮——是直男喜歡的類型。
漂亮的女生做出了與之前其他人一樣的舉措——不斷道歉。
因為是夏天,衣服麵料單薄,這一杯紅酒,直接讓謝塵宥的西裝連同襯衣一起濕掉了。謝塵宥眉間沒有絲毫不鬱,說:“我沒事。”
他依然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帶女生走的想法。
林溫明顯從那個女生眼睛裡看出錯愕,緊接著,謝塵宥仿佛意識到這個女生的深意,他說:“失陪,我去衛生間。”
這是一份委婉的拒絕,表述他沒有帶女生去春宵一度的意思。
女生顯然是沒想到事情的進展,她看著衣襟被紅酒打濕,勾勒出暗色紋理的謝塵宥,咬咬牙,再次往前一撲,想要抱住謝塵宥的腰。
林溫驚了,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謝塵宥已經在第一時間拽著女生手腕,將她分開,“你再過來,我就叫保安。”